苏浅迷惑着此人何时学得这么客气了,一步三转头地磨蹭着往厨房去了。
想到这里,苏浅又有些利诱,为何会怕他做些特别的事情呢?有影象以来,这是个最为禁止的人,不管做甚么事情都行之有据,鲜有特别之举,现在为帝,更是将本身禁止得如同无欲无求的仙,这个怕字实在是怕得毫无事理。她正自深思着,却听上官陌道:“苏浅,去把玉兰酿拿来,再让厨房备几样小菜,楚帝千里迢迢而来,没有美酒好菜接待,总也不能太失礼。”
苏浅沉默着不语,如水的眸光只是浅浅淡淡落在他身上,半晌,才道:“表哥曾承诺过我的话可还算数?”
苏浅痛得闷哼一声,上官陌却将她猛地推出度量,冷然的甩袖就走。
苏浅神采恹恹地策马回程,排闼出院,却见上官陌仍坐在中厅,冷然清俊的模样一如她拜别时,仿佛从没窜改过。她心脏格登一紧。
苏浅踉跄了两步,扶着椅背站稳,脸上的泪痕早干枯,干涩的双眸望着他孑然远去的背影,苦涩从心底直涌上唇齿间。抬手摸了摸被他咬破的唇角,苦意伸展开来。
她的迷惑不是没有事理。上官陌确然是用心支开她。待她磨蹭着出了门,他脸上神采一敛,看着楚渊,“千里迢迢而来,不知楚帝有何见教?”
魅惑的青年面色冷峻,由着骏马脱缰,飞奔而出,不择途径。
上官陌却去而复返,苗条的手臂揽住她纤腰,不容她分辩,已带着她掠出中厅,掠过天井,飞身落在院外一匹骏顿时。
楚渊冷冷瞧着他。
斯须,楚渊甩袖起家,手上的凉茶无声地搁在桌上。
千里迢迢赶来告别,楚渊却只说如许几句淡而有趣的话,苏浅一边狐疑着,一边却又松了一口气,幸而他没有做些特别的事情。
楚渊不语,看向道边新叶已舒的垂柳,黄黄绿绿的,弯眉普通的嫩叶。那边已是一派春光。
上官陌望着她拜别的身影薄唇紧抿,久久未松。
楚渊的马并没有跑太快,苏浅追上他也不过用了一炷香时候。他掣马回身,脸上淡淡笑意,不过是说了一句:“又不是不见了,何必追出来让他妒忌?”
春日的风虽已暖,却耐不住骏马驰骋如飞,风刮过脸颊,生疼。苏浅白净的脸颊被风刮得晕红,却如同未觉。
苏浅想说一句“已没甚么可送的了”,却甚么也没说出口,愣了半晌,回身出了门。
“那一年群英集会楚国皇宫,我曾问过陌太子,浅浅你要的是这天下,他是否也有此意。他说,你内心装的是天下,贰内心装的不过一个你罢了。”很久,楚渊端坐马背凄然出声。清泠的面庞更加令人读不懂他的心。
“陌太子你天纵奇才,断情春染蛊情焰蛊都难不住你,白誉兵发三十万于九颍河边讨伐你西月,你戋戋十万兵便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愿,接下来的棋盘你也能掌控如初,不会就义了她的心力。”声音冰冷如冰,跟着话音落地,明黄的身影已飘然远去,消逝在天井里。
“说完了?”他声音仍然冷酷,“劳楚帝挂记了。她做甚么样的挑选,都无妨。只要有我在她身边一日,便容不得别人动她一根头发丝。我平生之所求,不过是她想做甚么,都由她。她想要甚么,我都给。戋戋昆国罢了,我既承下了杀白蒙的一责,便是不怕白峰白誉父子有甚么手腕。”
他承诺过她很多事,然她此时问的,不过是让他敞高兴胸,另觅夫君那件事。她未明说,他却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