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挑了挑眉,嘴角一抹好笑:“难不成我还得备份儿大礼拿着去?”
苏浅淡然一笑:“洛帅不做苏国王爷好久了,本宫怕洛帅并不爱听这一声王叔。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本宫叫一声洛帅也好,叫一声王叔也好,并不会影响我们的干系不是么?”
月隐搬个小凳子坐在苏浅身边,小意殷勤道:“我给公主捶腿。”
苏启阳笑了笑:“多谢体贴。不过是探探路,不会恋战。”
苏浅再白她一眼:“狼窝虎穴里,今后放聪明点,不然滚回你的大营去。”
山间的门路难行,月隐袖出一颗夜明珠照明,不过盏茶工夫便来到中军大帐。门口一股浓厚的血腥刺鼻而来,两人不约而同皱眉掩鼻。
苏允洛通俗的眼眸一眯,声音微沉:“公主更加会拿乔,现在连个王叔都不肯叫了。”
又一名流兵颤抖着捧着一颗头颅走出,鲜血滴下来,沿着兵士的手指,落在门前的沙石地上。月隐痛苦地闭上了眼。恰是那名传令兵的头颅。
苏浅摸了摸拿一方丝巾绑住的青丝,笑道:“也好。我本身不会梳,每天只拿这么个丝巾绑着,谁见谁笑。”
苏允洛合上手中的册子,瞧着她,挥了挥手:“公主请坐。”
半个时候后,风声起,杀气生,血腥味直漫上山顶,飘入中军大帐。苏浅手上的书已很久未曾翻动一页,目光凝在册页上,心机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苏浅干笑了两声:“咳咳,莫谈政治,莫谈政治。谈政治掉脑袋啊。”转头看向苏允洛:“长夜漫漫,离天亮另有些时候,我看洛帅也没甚么睡意,归正我也是睡不着,与其闲坐,不如我们杀两盘棋吧。”
月隐龇牙揉着把柄,“我这不是体贴则乱么。”
月隐抽了抽鼻子,噤了声。
苏启阳浅淡一笑,不说甚么,大步走出了中军帐。
这那里只是探路,这底子就是要雄师突围。
苏浅意味性地点点头,眸光对上苏允洛,嘴角拿捏出一个淡然且尊华的笑来:“洛帅找本宫来不知何事?”
苏浅好笑道:“你前主子陌太子如果闻声你这句话,必得罚你一个月禁闭。你拿他和苏允洛比,不知是举高苏允洛的身份还是降落他的风格呢?”
时候若流沙,在指尖一点一滴流逝。好久,苏浅昂首望了望苏允洛案头的沙漏,苏启阳去了已有近三个时候,山下的喊杀声惨叫声一刻也未曾间断过的在耳边聒噪,血腥气越来越浓稠,似要把人包裹起来普通。
她内心却想着苏浅的话,苏浅她说话直白时真直白,绕弯时真绕弯。她想着在她身边久矣,天然明白她说的是你若顾念我,就少造些殛毙,但不知苏启阳是否听得明白。看模样应当是明白的吧,他那样一个个眼明心慧的人。
苏浅站着未动,语气温淡隧道:“洛帅还是有事说事吧。时候不早了,本宫在峭壁上放了一天的哨也累了。”
苏浅悄悄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抬步走进大帐。
苏浅懒懒翻着书籍,仿若未闻。门外的兵士噗通一跪,难堪隧道:“公主殿下,小的若交不了差,洛帅定饶不了小的,求公主怜悯小的。”
苏浅往软榻上一窝,顺手捞起他方才看过的书,摆摆手:“我并不是体贴你,我是怕你如果折在山下我就得困死在山上了。好歹我是你带上山的,你兵戈的时候顾念着些我,别把我舍这里就成,你去吧。”
苏浅不言语了。
那一眼中庞大的情感,是各式的怨怼,是极度的惊骇,惊得月隐握着苏浅胳膊的手猛地一紧。
苏浅嘴角几不成见的一丝讽刺,转眼即逝。心道我呆在这山上和被囚禁也没甚辨别,你何必看贼似的看着我,觉得我会下山报信么?浅浅一笑,道:“也好。多谢洛帅美意。月隐,找个座坐吧,长夜漫漫,站着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