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帘子,苏浅跳上马车,把手搭给了楚渊。楚渊固然还没有弱到用人扶的境地,但对于苏浅的手,他还是乐意扶一下的。搭着她的部下了马车,两人谁都没有管月魄,径直往轩王府走出来。
湖边小筑就在湖的东岸。不大的院子,倒是两层的小楼,另有东西配房。院子里栽种着满院的秋菊,粉的黄的紫的红的,各色百般,香气飘零一院,怡民气脾。
月魄却不干了,俊脸一寒,嚷道:“公主,不成,太子殿下还在别院等你呢。”
苏浅俄然来了兴趣,惨白的小脸尽是镇静,一双大眼熠熠生辉,她伸手扯了扯楚渊的衣袖,问道:“表哥,他对你利用那甚么巫术了?是甚么样的巫术?是不是撒豆成兵那种?还是弄很多蛊虫那种?就像那一次在密林里弄出来的那些尸身,全中了蛊毒,在他们脑袋里都是些小虫子,恶心死了。”
苏浅哼了一声,“凭他再好的药,终是有价的东西,性命才是无价的。你如果不吃我就都吃了。”她说着,拿起瓶子就往嘴里倒。
月魄一囧,神采有些不天然,但随即笑道:“公主体恤部属,替部属看好了人吧,部属去去就回。”说着,人影一闪,已经飘出了轩王府。
月魄不假思考的也跟了上去。月隐那死丫头不晓得被叮咛了甚么差事,到现在也还没返来,他只好先承担起她的职责。
苏浅往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在他面前晃了晃,故作奥秘,“你猜。”
她倒出一粒药,塞入口中。药瓶仍然盖好盖子,藏入袖中。“有了这个药,再开点补药吃吃就好了。表哥,你拿纸笔我给你开药方吧。”她坐了起来。
苏浅没有过量的惊奇。那女人她向来就没有藐视。打从云雪城上官陌的别院里见她死而复活,她就把她当作是敌手来看了。能被她当作敌手的人并未几,她算是一个。“流花美人啊。”她轻笑了一声,语气俄然变得古怪,“表哥,你真的那么逊?连个女人也能伤你成如许?”
“你开的药方比较有效。”楚渊一本端庄的道,把药方给了一名侍婢,叮咛去煎药。
楚渊看了一眼瓶子,小如拇指,墨玉雕成,非常精彩,“瓶子已经是如此精美,想必内里必然是好药。浅浅,该不会……”楚渊俄然脸抽了抽,想起前晚夜宴上……
楚渊有些奇特的笑了笑,“没有太远。也在湖边。”
“浅浅,该不会真的是偷拿了上官闲给叶清风的玉雪还魂丹吧?”楚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上官皓月和上官闲。”楚渊转转头看了一眼苏浅,似叹了一声,“浅浅,今后还是多谨慎些上官闲吧,那女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
“他等个屁。再啰嗦你也给我滚归去。”苏浅忍不住爆粗口。
“该是我不堪幸运吧?堂堂一国太子做我的护花使者,如果你楚国百姓晓得了,唾沫星子也能淹死我。”苏含笑着,排闼而入,见内里安插的清爽高雅,洒扫的非常洁净,但较着有居住过的陈迹。
“这么小的瓶子,该不会是药丸吧?”楚渊笑。
楚渊内心也是有恨怒的。楚兵伤亡好几万。因为冥国的不问青红皂白不择手腕的卑鄙行动,这些人死得多么委曲!迟早有一日,他也是要复仇的。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二十余年的太子生涯将他磨得已经没有了多少仁慈之心。对于战役中需求的伤亡,他向来不眨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