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有些怔愣地望着苏浅,斯须,怔愣化作了暴怒,指着她脑门道:“你用心谗谄我是不是?”
苏浅挑了挑眉,一副你明白就好的模样。“那你说说,都干了点甚么事?”
墨凌停歇了肝火,提及了所谓的闲事,又往前凑了凑脑袋,声音愈发小了,“不晓得是袁大人他酒兑茶喝伤了肠胃,还是本来就有便秘之症,半宿之间竟然上了三次厕所,每次半个时候之久。约莫感觉如厕时候难打发,袁大人每次如厕都照顾一本《御美秘技》,在厕所里掌一盏亮度很高的风灯,边阅览边如厕。啧啧。”
墨凌腰板当即挺直,坐得板板正正地,很有气势的模样,说出的话却逗得苏浅噗嗤乐了。“趴了好几家的墙角。”他道。“你别笑。我一晚趴一家,还得四五晚呢。这大寒天的,又不比我们苏国的夏季和缓。趴墙根就是个遭罪的活。”甩甩头,骂了一句和他那副绝色姿容不大相称的话:“娘的,压根就不是人干的活。”
苏浅抬眸望着来人,眼疾口快,指着墨凌道:“我现在是个病人,转动不得,他非要到我床前来讲给我听,我想回绝都谢毫不了。”
苏浅抖了一下。用茶缸子喝茶也就罢了,他出身非大官大宦之家也非书香家世自幼贫寒,不讲究这个是能够了解。但茶水里兑着酒水是个甚么路数,令人匪夷所思。不由问道:“干吗是茶水兑着酒水?如果是为了省酒钱,酒中兑着凉水不是更省钱吗?”
墨凌寂静着望了她一瞬,半晌开口:“你忒高看袁大人了,固然袁大人家道之前不好,但绝对不是个细水长流会过日子的。我问过袁大人,之以是那么兑着茶水喝酒,是因为他好酒,但又怕酒喝多了会误事,好茶,但又怕茶喝多了会失眠,因而想了这么个折中的体例。”
墨凌瞪眼瞧着她,似磨了磨牙,“说到料事如神,袁靖不及你!变态。那晚的确好几波人,该去的都去了。不该去的也去了。”
苏浅撇着嘴角望着他,皓眸流波,看得墨凌头皮一紧。“墨凌你被他发明了吧。”她语气淡淡,说的是陈述的语气。
袁靖望着他不语。
墨凌急不成耐打断她的话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和月隐切磋案情的时候谈及此事的。”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们书归正传,书归正传。刚才说到袁靖的风趣癖好了吧?接着和你讲。”
墨凌亦低声:“除你以外,就只对月隐讲过。”
“你何时表示我了?”墨凌羞极恼极拍着床沿。
墨凌张口结舌怔住了,讷讷了半晌,挤出一句话:“我,我那里晓得你努嘴的意义。”
墨凌怒了,一拍床沿:“你到底还要不要听闲事了?”
苏浅本来要打他。变态二字忒伤人。抬起手来却又垂了下去。酸软的胳膊实在拿不出甚么力道,打人恐怕本身比挨打的人还遭罪。听到他最后一句,唇角抿了抿。这该去的和不该去的,都哪路神仙,约莫得用十根手指头去扒拉着数。面前倏然呈现数道嗖嗖嗖的人影,环绕着携美夜游我自闲庭信步的袁靖,头顶上一轮孤月,脚下一片废墟。场面诡异。她抽搐着嘴角,道:“这一夜白跟了?”
墨凌既有做了好事被人抓包的羞恼,又生出些被人疏忽的气愤,瞪着悠然吃糕喝茶的袁靖,半晌恶狠狠吼出一句:“也不怕吃撑了再跑厕所。”
墨凌笑了笑,道:“那我这个门主还真是活腻歪了。你还不剁了我?”
苏浅捺不住蠢蠢的心,借他喘气之机插了一言:“我真是为你好。好歹你我同事十载,情分上到底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