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辰正(1)[第4页/共4页]

延兴门的城门郎现在有点惶惑，也有点严峻。

“呃……要不您还是亲身去看看？”守兵面露难堪之色。

借着应龙旗的威势，守军不敢禁止。张小敬分开永崇坊，沿着通衢又向西跑了一段路。坐骑俄然收回一声哀鸣，躺倒在地，口吐白沫，眼看不可了。

必须尽快送回京兆府才成！

这匹快马从户县子午谷出来，一起疾走，到长安已是强弩之末。现在不但没获得歇息，反又被张小敬鞭挞着跑了一段，终究对峙不住，霹雷一声倒在地上。张小敬骑术高超，可衰弱的身材反应不过来，一下子被摔上马去，头上斗笠被摔落在地，滚出去很远。

萧规临终前留下的那句话过分骇人，他没法跟任何人讲，不管如何得先让李泌晓得，并且要尽快。

一问才晓得，她偶然中得了王韫秀的庇护，元载这才放弃追捕。不过她却没留在王府，急仓促地赶回香铺。岑参正要恭喜她逃出世天，闻染却愁眉不展。她在靖安司里听了一堆只言片语，发明恩公道堕入大费事。

闻染神采蕉萃，倔强地摇点头。岑参叹了口气，晓得没甚么可说的了。

面对部属的猎奇，城门郎只说了两个字：“荔枝。”那川籍兵士又惊道：“这才一月份，那里来的荔枝？”城门郎嘲笑道：“土室蓄火，温棚蒸郁，大把赋税撒下去，甚么养不出来？这还不算甚么，刚才那筐里伸出来的树枝看到了么？为了让荔枝运抵长安还是新奇的，不是直接摘果，而是连枝剪下来。运一筐荔枝，就得废去一棵荔枝树。”

闻染对着张小敬的牌位恭敬地点了一炷降神香，看着那袅袅的烟气确切升起，这才答道：“是的，我考虑清楚了。”

岑参本觉得这女人会放声抽泣，想不到她竟然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设法：封大伦是统统费事的本源，只要能挟持住他，就能为恩公洗清委曲。

乍一听仿佛骇人听闻，可细心一想，再公道不过。能频繁出入靖安司各处，能第一时候把握最新的局势静态与决策，并且还完整不会惹人重视――不是他，还能是谁？

赵参军摇点头，收回涣散的心神，叮咛弄一副担架把姚汝能快送去施救，然后想了想，又派了一小我，把内鬼被擒的动静尽快送去安业坊。他晓得李泌正在那边办事，这个动静必须得第一时候奉告他。

那骑士进了延兴门，径直走了约莫两坊间隔。四周的行人行色仓促，都在街鼓咚咚声中往家里赶去，已经有士卒巡街呼喊，不过没人敢禁止那一面应龙旗。骑士察看半晌，跃马进入四周永崇坊。这里的东南角有一个烧毁的放生池，传说曾经闹过妖狐，以是很少有人靠近。

叮咛完这些事以后，赵参军这才顾上昂首看看天气。这时晨光的光芒更加现亮，玄色的天幕已褪成淡青色。正月十五日的天就将近亮了，喧哗了一夜的长安城即将再次沐浴在阳光之下。

昨夜灯会，没有宵禁，城门也彻夜敞开。监门那些门仆竟然擅离职守跑去看灯，一个都不留。城门郎恨得咬牙切齿，但眼下也没别的体例，只好先把城门关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