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孝子!”张太后气怒地重重盖上茶碗,“亏他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天子……阿德,随我前去御书房!”
张太后被德公公扶着,万般雍容地落了座。
嘉月看着他奉迎的狗腿样,一刹时也没了气,故作刁莫非:“姑奶奶我要喝汤水,不想吃东西。”
“管我呢!”嘉月瞪了他一眼,又去榻上躺了下来。
说完做了个手势,表示屋内服侍的人都下去。
嘉月抿了抿嘴唇,“晓得了,你出去罢,我想睡会。”
还是在内里舒畅啊,屋子里真是闷热……
她瞧了瞧地上碎瓷片,故作惊奇道:“皇上本日如何气成如许?!”
“无妨细心想想看,现在我大晋助他一统北方,待几年以后鬼戎休整过来……”张太后目光一转,“游牧人的野心,我们不能小觑啊!现在舒将军恰好处理了这一隐患,而我大晋也完完整全占有了北疆,皇上何乐而不为呢?!”
“是。”小寺人缓缓退了出去。
嘉月将手按在小腹上,心中带着些不成言说的非常。
“太子去哪儿了?又去宰相府看望云翊去了吗?”嘉月转过甚来。
天子叹了口气,“理是如此,但嘉月也方才嫁入我大晋,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天下民气……”
还没等她享用一会,便闻声了女子悄悄的脚步声。
“恭喜夫人!”小丫头聪明讨喜地跑过来,甜甜道:“夫人,要不要奴婢现在便将这好动静奉告太子殿下呀?”
江婉嘲笑一声,直直从她身边走了畴昔,“草原人啊,真是没有脑筋……”
呸,死妖精,姑奶奶便放过你这一次!
张太后懒懒地伸了伸腰,悄悄阖着眼睛呷了口茶水。
“是……”
“民女也曾犹疑过,但是……”江婉轻掩着嘴角,羞赧道:“家父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寿坤宫
沁民气脾,暗香满怀。
外殿的小寺人站在门边,低着头畏畏缩缩道:“陛下,太后娘娘求见。”
“母后,”天子纵是再怒,此时也得微微禁止,气味不稳道:“舒志在北疆真是反了天!竟敢纠集叛军,将联盟的天山鬼戎部给尽数屠尽!你让朕如何对天下人交代,打了败仗便向同盟国脱手,舒志这牲口!朕要问问他另有没有知己!”
苦衷重重地回到卧房,刚推开门,便见小瘦子一脸焦心肠蹬蹬跑了过来,满头大汗道:“死丫头你去那里了?现在才返来,半天都找不到你……”
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她走到窗边轻巧地跳了出去。
房门被悄悄掩上,微黄的窗纸透出点点亮光。
“一派胡言!”嘉月扬起了秀致的眉毛,“皇奶奶才不会做出这类事!”
“娘娘您慢些,别气坏了身子……”
太子府内院
一旁的宫女福了福身,细声细语道:“回太后,一如新婚恩爱。”
天子怒不成遏,起家就端起茶碗狠狠扔在了地上!
“嗯……”张太后放下了茶盏,微恼地揉着眉头,“你着人给江大人送个口信,就说是哀家驰念他家那丫头了,快让人给从宛春城接回京来!后宫近期备选秀女多有不便,太子府现在空着,就让那丫头先住进太子府里去。”
火线来汇报军情的兵士正伸直在地上瑟瑟颤栗。
“都有!”小瘦子把桌上的冰糖雪梨端了过来,把珐琅的勺子递给她,龇牙笑道:“我给你捧着,你直接舀着吃。”
张太后懒得再看下去了,面上却不显,只是微风细雨道:“皇上,哀家倒以为舒将军做得并无错处。”
嘉月卧在软榻上,不安闲地翻了个身。
“皇上,”张太后打断他,不容置喙道:“身为帝王,该当胸怀天下,莫要太在乎这些无谓之事!能一统北方,便已是大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