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中有全部朝廷独一一座金矿。而这座金矿,有一半都捏在虞家的手里。
“虞蜜斯还是这般谦善。”宋朱紫话锋一转,微微拉长了声音,“如何,还想像前次在太庙一样,抗本宫的旨不成?”
乾宁殿前的丹陛上刻着五爪龙纹,朱红色的台阶笔挺向上,连接着巍巍宫阙,数十盏砥砺富丽的琉璃灯吊挂在宫檐两侧,映照着乾宁殿蓝底黄字的牌匾,恍忽间有种漂渺而严肃之感。
虞若诩跟在梁婕妤身后,亦步亦趋地进入大殿。小天子和太后去了阁房换衣,以是位于台阶之上的主位是空着的,而各级官员和内命妇们已经坐在了两边,桌案上堆满了装着各式点心和果子的碟子,倒应了《世说新语》里触目见琳琅珠玉之景。
梁婕妤和宋朱紫走下台阶,坐在了小天子和太后坐席的两侧。虞若诩走到虞仲钧身边坐下,低声道,“爹爹,女儿明天没有肇事。您就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虞若诩内心一动,目光超出石榴树,怔怔地看向梁瑾。xh:.218.2o4.13
“明天很多外邦藩国也派了使者给皇上贺寿。”虞仲钧见她有些愣神,便暗中指了指靠近主位的那几桌,“鲜卑,西羌,高丽,连南越也派人来了。”
他指着墙上一把弓,细细地对她说道,“这六材之角和六材之筋虽说不起眼,倒是决定一把弓是否好用的关头。你之前用的弓都太硬,怪不得之前累得连羊毫都拿不动。“
虞若诩一怔,这女子,不是之前梁婕妤身边的郑姑姑么?
她想起太庙求雨那一日,梁婕妤晚到了一个多时候,当时宋朱紫问她“宫里没事吧”,难不成和郑美人的事情有关?
梁婕妤淡淡道,“mm客气了,郑美人天生是个聪明的。”
“母后可真疼姐姐,每次都是亲身教诲端方。”宋朱紫嘟起樱唇,声音非常娇软,“mm今后也要跟着去,省的母后每次都说我只顾贪玩。”
虞若诩理了理思路,迈步跨进了屋子。都城五品以上官员家的蜜斯们几近全数堆积在屋子里,合座香粉的味道厚重而甜腻。见虞若诩进屋,世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叽叽喳喳的群情声戛但是止,偌大的屋子顿时鸦雀无声。
“那是南越国公主。”虞仲钧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悠悠道,“一会儿,说不定有好戏看呢。”
“只是出去透透气罢了。”虞若诩懒得理睬她,独自走上前去,向坐在上位的宋朱紫福了福身,“民女给娘娘存候。”
“母后,这水晶鱼羹看着倒是新奇,臣妾还从没见过这般标致的菜肴呢。“宋朱紫啧啧赞叹道。太后笑了笑,”如许提及来,哀家也从未见过如许精美的鱼羹,看这模样都狠不下心去尝尝。“
虞若诩昂首,只见刘惜月一身淡紫色的宫装,眉眼美丽,眼角还生了一颗美人痣,和普通的世家女子比拟倒是多了几分媚色。
“如何说到阆中了?”门口传来梁婕妤的声音,虞若诩像是遇见救星一样,大大松了口气。世人赶紧起家施礼,“给婕妤娘娘存候。”
家风开通?虞若诩嘲笑,不就是说她心机不端,老是过问男儿家的学问么?
虞若诩点头,“女儿也如许想。“她忍不住又看了南越国使者一眼,只见他正恭恭敬敬地和身侧另一个少女说着甚么。那少女侧着头,看不清楚样貌,但模糊能辩白出她衣服上南越国王室的绣纹。
她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却掠过坐在本身斜劈面的梁瑾。他侧着头,仿佛正在聆听定远侯的教诲,一副谨慎疏离的模样。不知为何,虞若诩蓦地想起刚才他捂住本身耳朵的那一幕,耳根忍不住有些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