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师妹,你又在偷懒了?是不是还要加罚十遍的弟子规啊?”
太后看了她一样,”也好,难为你故意了。“
重华宫里放了很多的冰块,以是显得格外风凉。梁婕妤仍旧是一脸惨白,靠在美人榻上,一副恹恹的模样。中间的宫女正在为她打扇,桌上另有剩了一半的汤药和几碟蜜饯。
现在户部和爹爹在朝堂上辩论不休,定远侯在这时称病不出,不过就不想蹚这趟浑水罢了。
虞若诩听了这句话,内心竟是堵得慌。明显是十四岁的少女,还是花朵一样的年纪,但是这悠悠的一句话,像是已然经历了数十年的宿世此生。
“先生他春秋大了,腿脚有些倒霉索,这几年就没有在书院教书了。”虞若诩答道,梁婕妤觉得她会接着说下去,但是过了半晌,虞若诩都没有再说出第二句话。
梁婕妤俄然手一挥,美人榻上摊开的书一扫而落,砸在地上出“哗啦”一声响,“你敢说句句失实?!本宫看你明显是有所坦白!”说完,她像是换不过气似的,竟是大声喘了起来。一旁服侍的宫女吓得从速替她顺气,“娘娘,太医说您不能起火的……”
秀儿见她略带惨白的神采,不由有些担忧,“蜜斯,明天如果无事,就睡个回笼觉吧。这么熬着特别伤身。”
梁婕妤有些冲动,”不成能,他是鹤川书院的大师兄,你如何能够和他不算了解?!难不成是有甚么难言之隐?“
御花圃四周种满了高大的香樟树,一到夏天枝繁叶茂,洒下一地的清冷。荷花池在园子的西北角,大朵大朵盛开的荷花粉嫩鲜艳,伴着清爽的荷香,倒是去了很多夏季的暑气。
虞若诩赶紧起家道,“好的,让客人稍等半晌,我换件衣裳就出来。”
梁婕妤衰弱地一笑,“你故意来这一趟,本宫的病就好了大半了。”
不知为何,虞若诩感觉太后的眼睛里像是浮着碎冰,即便是炽烈的夏季,也能让人的肺腑里生出一阵冷意。
梁婕妤忍不住问道,”那……岳公子呢?”
梁婕妤靠在美人榻上,定定地看着她,然后闭上眼睛,脸颊上滴下两行清泪,“罢了,你先退下吧。”
梁婕妤眼里一黯,本来一双潋滟的眸子,也顿时没了光彩,“倒也没甚么,就是这一病,就老是想起之前还在侯府里的日子,无忧无虑的,倒是安闲。”
他说过的话,她一句一句都记在脑海里,没有忘,也不敢忘。
虞若诩内心“格登”一声,“娘娘是有甚么烦苦衷吗?”
“娘娘。“虞若诩起家,“民女有罪,请娘娘恕罪。”
岳子容,她竟然提起了岳子容。
她好不轻易把阿谁惊才绝艳的少年健忘,但是她悄悄的一句话,昔日的回想俄然在脑海里新鲜起来。
虞若诩顿时觉悟过来,怪不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梁婕妤会俄然开口问她鹤川书院的事情。
宫里来人了?
虞若诩想得有些头疼,不由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时只闻声有人扣了扣门,然后是管家的声音传来,”蜜斯,宫里来人了,还请蜜斯到前厅会客。”
虞若诩扫了一眼,陪侍的人群里竟然没有梁婕妤。
虞若诩随太后在水榭上安息,气候酷热,太后只穿了一件水绿色的宫装,饰也褪去了繁复,仅用了玉簪和玉镯子,却还是袒护不住通身的贵气。宋朱紫仍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姿势,一张小脸热得红扑扑的,伏在太后身边说一些打趣话,逗得太后凤颜大悦。
鹤川书院闻名遐迩,名家辈出,每年的确有很多人千里迢迢从外埠赶来,或为游学,或为拜访名师,虞若诩在书院的日子虽说不算长,却也见过很多前来问道的达官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