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通秋过来。
苏苑娘展开眼,看到了通秋转过背的身影,她接过知春的茶,在她“娘子,要一口气喝下”的叮嘱当中,当真一口气喝下了一杯温茶。
**
“一边站着去,别挡着路。”知春对她是愈发不满,前两日才训过这丫头,让她少说话多做事,眼睛别乱看,成果还是一样,连之前的聪明勤奋一半都没有了,是该好生整治一下了。
“从速吹吹,拿扇子扇,你平时的机警呢?”平时狡得跟狐狸一样,这时候就傻了,知春瞪了她一眼。
苏谶转头拉着女儿坐下,低首望着她,含笑道:“爹爹来看小娘子,小娘子可欢畅?”
苏苑娘来不及掉头,看到了他那抹难过的笑,顿时心生闷疼,但一转头,看到了她爹爹的笑容,那抹因常伯樊而起的闷疼便抛到了脑后,尽管用心听着她爹爹与那位兴趣不减的大伯兄说话。
“啊?”了冬不解。
见她只是点头,没有笑容,常伯樊非常绝望,到底是比不过她对父母之情,他难掩失落,自嘲一笑偏过甚。
“别,”下人赶紧在他耳边悄声道:“小公子,这个我们私底下说说就好,你可别在那边这么说,更不能在二爷二夫人面前说这些话,要不到时候扣了该您的那份份例,这就不好了。”
他这一来,大房那边尚犹不断念,蔡氏之母当晚去拜访常家的族老长辈,摸索着说苏氏的不通情面,但被人打着哈哈含混了畴昔,无人与她一道指责苏氏。
了冬被她凌厉的口气吓得缩了缩头,小声吱唔道:“那我帮明夏姐姐去理衣裳?”
这厢大房哭作了一团,客堂门边,被下人抱在手上的常孝昌之子常生贵小小的玉脸上也是一片恨意,他看着门内哭得悲伤难过的父母另有外祖母,他握着拳头扬动手恨道:“打死常孝鲲,打死二叔。”
这厢常伯樊说罢,就朝苑娘看去,苏苑娘见他朝她爹爹说了她不傻的话就朝她看来,心中略微纠结了一下,朝他点了点头,奉告他她领了他的情。
“不幸啊,我不幸的半子,我不幸的儿,彼苍无眼,彼苍不公啊,那常孝鲲不孝啊,父亲死了就连兄长也不认,他没知己,不得好死啊。”蔡母见女后代婿抱在了一块,看半子那弱态,就晓得今后常家到了他手中,还不是女儿说了算?一想今后能得的好处,这前面常孝松当着她的面打她蔡家的女儿起的火气顿时就没了,这下抹她着泪,拍打着地,哭天喊地悲伤谩骂道。
“你这小傻子,”苏谶见女儿的傻气比在家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好笑之余也不免有所担忧,他扫了一眼女儿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看着她笑道:“都是当家的人了,还跟爹爹撒娇,可不能了。”
她过来的时候还特地顶着知春姐姐的骂,摸黑在园子里摘了朵花别在了发上,那花还是她看了园子好几日,早盯上的最好最标致的一朵,姑爷竟连看都没看一眼,了冬心伤难以自控,一向心不在焉,心机皆在外屋。
见小公子反而愈发地凶恶,下人叠声应着“是”,不敢再多言。
一顿说话,苏谶在府顶用过一顿饭,又当场泼墨了一番,才在日落之前,世人的挽留之间归去。
苏苑娘眼睛晶亮,定定看着苏谶点头的模样甚是娇憨敬爱,莫说苏谶,就是一旁的常孝昌,也感觉此姝甚美,不由朝堂弟望去。
他如此慎重其事,苏谶不免一愣,随即抚须笑道:“好,你晓得就好。”
女儿亦步亦趋紧随他,如同以往,就像她小时候,苏谶瞧了好笑,心更是软得一塌胡涂,他朝常孝昌往下摇手,“贤侄坐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