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苑娘挽着娘亲的手臂走到一边,揣摩着要如何开口跟娘亲说与常伯樊和离的事。姑爷很傻这个来由够吗?是不是有些稍显牵强?
“那好,二娘且忙,为夫在内里等你。”苏老爷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如有所思的姑爷当下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回道:“儿的错!”
“苑娘,出甚么事了?”苏夫人脸上的笑容消逝殆尽,当下起家箭步走到女儿身边,焦急地连连说道,“姑爷,如何了?”
“苑娘。”
在外人面前还好,在岳父岳母身边,苑娘实足十就是个呆的。
“你错哪了?”
嫁之前千叮咛万叮嘱,嫁出去了不在父母身边不一样了,必然不要心不在焉不时分神,现在看来,叮咛的话一句都没管用,苏夫人指责地点了点女儿的脑门,“你呀你,教你的都忘了?”
苑娘竟然会哭?哭起来的模样,竟然好似有别样的都雅?
罢,已留她到二十,不嫁不成,如何留都留不下了。
苏谶去了厨房,在厨房内里探头探脑,苏夫人被贴身丫环提示老爷到了,举着沾着粘粉的手小步跑到门口,与老爷道:“谶君且等妾身一下,我炸点酥麻花就出来。”
娘亲已走到身边,苏苑娘被亲慈擦着脸上的泪,她感受着娘亲那只带着暖和热气的手,眼泪本更加地多,但常伯樊斩钉截铁一个“儿的错”,把她说恰当际愣了,当下忘了哭。
苏老爷“哟”了一声,“这是我爱吃的。”
常伯樊叫一声她没反应,进步了声音叫了她第二声,她一样没回应,还是岳母哭笑不得拉了拉她,苑娘才转头,且脸带茫然。
“爹爹,娘亲……”她未语先泪,等说出话来,已是泣不成声。
这吴徒弟看似只是一介厨子,但大有来头,他徒弟吴大吃是宫表里鼎鼎驰名的御厨,还跟苏谶有一点友情,是以这小吴要离京讨糊口,便被吴御厨保举到了苏府。
苏谶被夫人那一眼瞪得浑身舒坦,哈哈大笑不已。
那好吧。
莫不是傻了的是她?
哦,是……是吗?
苏夫人带笑,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唉声道:“就您会说。”
“姑爷?”
“你哭了,我的错。”
苏苑娘是他们在临苏三年后才生的闺女,打她一出世,伉俪俩人一道经心哺育着,苏谶教女儿琴棋书画文房四艺,佩二娘就教她女红家务情面油滑,可说苏苑娘自一出世,就从没有分开过他们伉俪二人身边,现在把她送出去了,连续几天,苏夫人佩二娘都睡不着,想孩子想得紧。
“过来,叩首。”本来是一见面就要给岳父岳母叩首存候敬茶献礼的,被她一哭打岔没磕成,现在看她还筹算跟着岳母去找高堂上的岳父要分开的模样,常伯樊真真是无法。
苏谶应下来,“诶。”
“是了,夫人,老爷跟着你。”
苏谶幼年时候是个温文驯良的翩翩佳公子,后青年宦海生波,降落了很多年,等家中闺女长大了一些,她五六岁那两年,他脾气才接而豁达开阔起来,与谁都能说几句顽笑话。
一个箭步,他趋到苏谶面前:“老爷,姑爷他们来的早了一点,我看是晓得你们想娘子,实在是故意。”
“哎哟!快快快!快把昨晚备好的那身紫牡丹给我拿过来。”苏夫人提着裙子往房里跑,跑进了门方想起另有个老爷,探出头来谨慎问道:“那老爷,妾身不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