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朝廷底子没有需求养那么多船,只要初级官员出行,才会有官船出动。哪怕是高官家眷,也只能搭乘商家的客船。何况陆云他们,还远远算不上甚么高官家眷……
崔宁儿一愣。“那里有不普通?”
“这很奇特吗?”崔宁儿心中一紧,面上却一脸理所当然道:“我娘宠我嘛,人家又有病在身,当然备受庇护了。”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陆云笑道:“我晓得了,因为你娘不疼你,以是你妒忌我。”
姐弟俩心下不由一紧。陆瑛把点心盒丢给陆云,取脱手帕不着陈迹擦擦嘴角,便快步上了客船。
“这是陆瑛吧?”那妇人竟然熟谙陆瑛,满脸慈爱的拉着她的手。“十多年不见,已经出完工大女人了。”
“你还是文静点吧……”陆云无法的伸脱手,崔宁儿扶着他,谨慎翼翼从雕栏高低来,捧着心口轻喘几下,这才平复下来。
陆夫人闻声出来,一见是她,也是喜出望外,姐妹俩便在船面上热火朝天聊了起来,直到陆云两人返来……
崔宁儿也没了扳话下去的兴趣,紧了紧披在肩上的纱巾道:“我出来了,一会儿工夫看不着我,我娘就焦急。”
陆云紧紧盯着那双眼睛,一言不发。
“没有。”陆云点头说道。
崔宁儿双臂撑在雕栏上,看着滚滚淮水拍打着船舷,幽幽道:“抱病已经够苦了,如果还苦着个脸,那这平生另有甚么滋味?”
本年是崔夫人的伯父、裴阀阀主裴邱庆的七十大寿。崔盈之公事在身,不能亲去,便早早打嫡妻女上路。她们先是乘船横穿太湖到姑苏,然后打发下人上了这条船,也想要包一层船舱。却得知,已经被人先包走了……
陆云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立在那边真如玉树临风,让人不舍的移开目光。他说的话却有些煞风景:“把稳摔下去……”
“姨娘谈笑了,”那娇弱的少女不美意义的低下头道:“宁儿是因为身材不好,如果能像瑛儿姐姐如许就好了。”
陆瑛实在担忧,母亲会言多有失,是以寸步不敢分开摆布,整日奉养在二位长辈面前,倒是和崔夫人之女崔宁儿很快便混熟了。那崔宁儿天真纯真,身子又孱羸,陆瑛对她非常照顾。她很快便成了陆瑛的小尾巴,整日跟在背面,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个不断。
崔宁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向他微微一笑。江风吹得她秀发翩飞,愈发显得弱不由风、惹人顾恤。
“有你这么体贴人的吗?”崔宁儿顿时没了赏识男色的表情,促狭笑道:“你应当说,姐姐,你身子不好,让弟弟扶你下来。”
船行江上,风平浪静。
看着面前的粉墙小桥、驳岸垂柳,陆瑛镇静的连蹦带跳,买了不知多少本地的特产,才在落日落山之前,被陆云强拉回了船上。
商家的客船,可不是等闲之辈能包的起,崔夫人让人一探听,得知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右丞陆信的家眷。崔夫人大喜,便带着女儿直接上船,在船面上大笑道:“七mm,还不快出来见我?!”
陆瑛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做足了礼数。
“仿佛,你们母子之间,有些隔阂呢。”崔宁儿状若不经意的问道。
这时陆云也上来,低低唤了声母亲。当着外人的面,陆夫人并未表示出非常,让他也来拜见姨母。
“恰是小女。”陆夫人的脸上,竟然罕见的闪现出笑容。但转向陆瑛时,神情又阴沉下来:“你这死丫头,跑到那里去了?还不快来见过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