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佳耦端着托盘到了前厅外,除履膝行入内。陆信一家四口已经在厅中坐好,陆信的模样,和十年前没有甚么太大窜改,只是蓄起了短须,目光也更加沉寂通俗。
少年无法的看着娇笑着跑掉的少女,不放心的叮咛道:“谨慎脚下。”顿一顿,又有些愤恚道:“另有……今后不准叫我小云儿。”
少女有十六七岁,梳着江南一带风行的垂鬟髻,一身合体的鹅黄裙裾,衬得她亭亭玉立、秀若芝兰。她生的端倪如画,肌肤胜雪。一点梅花妆印在白嫩的额头上,鬓边两缕乌发垂下,更显得柔滑素净、清丽诱人。
烟雨蒙蒙的西子湖上,出现星星点点。这仲春的斜风细雨,只会使才子才子的游兴更浓。他们在湖上或操琴弄箫,或引吭高歌,怡然得意又悄悄较量。
陆云和陆瑛也端起酒杯,三人都看向一动不动的陆夫人。
“他为甚么要记念介子推?”陆夫人脸上的神情愈发奇特。
时候不早,老钟也在厨房帮着老伴儿一起筹措。两人从竹篮中端出买返来的醴酪、春酒,又将前日做好的黍饭、青团,分盛在四套餐具中。一边备餐,钟婶儿一边感慨道:“也不知老爷如何想的,别人官没他大,家里都有七八个服侍的。他倒好,就用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儿,还得让少爷蜜斯帮手买东西。”
“老气!”少女吐吐丁香小舌,朝少年挤眉弄眼道:“柳芊芊是江南第一琴艺大师,你小小年纪就晓得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