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我家陆云喝酒,就得先过我这一关!”他本就高人一头,两眼瞪若铜铃,声音更如炸雷普通,还真把一帮百花帮的小崽子给唬住了。
夏侯嫣然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双手环绕胸前,如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的洛河,不知在想些甚么。
“啊,这……”陆向吃惊的看看老岳母、又瞧瞧崔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父亲做主就行。”陆夫人看看崔夫人,低声道:“我没定见。”
明天仿佛是设席的好日子,敬信坊陆信府上也开了一席。
“十七,过了年十八。”陆向诚恳答道。
“哦,是吗?”陆向接过庚帖细心看了看,他也算精通易学,稍一推算发明还真是和陆云的八字班配。这下完整不再推委,在老岳母的催促下,当场写了陆云的庚帖,交给了崔夫人。
“这你就不消操心了。”老太君公然转怒为喜,笑着一指崔夫人。
“这,甚么这?”见他未露欣喜之色,老太太一脸不悦道:“莫非觉着配不上你孙子不成?”
“还不是为了我那重外孙,”老太太看一眼陆向,发问道:“陆云他已经十八了吧?”
按说放在之前,以他家的职位,天然是攀附不起崔阀阀主的孙女。可现在陆信已是堂堂中书侍郎、陆阀执事,陆云更是勇夺武试第一,文试八成也不在话下,那这门婚事……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崔夫人便拉着陆夫人的手,朝陆向笑道:“不瞒伯父说,老太君保的,就是小女宁儿的媒。当初我们两家同业进京,两个孩子就朝夕相处,极谈得来。进京后,宁儿不是常来伯父家,你也见过那孩子吧?”
崔夫人坐在老太君下首,轻声细语的和陆夫人说着话。陆瑛坐在老太君另一边,谨慎的将虾子去头剥壳,把白莹莹的虾肉送到她嘴边。
本来这老太君,竟然是陆向的岳母,陆信的亲外婆,崔晏的亲婶娘崔卫氏。陆信一家上月刚去崔阀在城外的别院,为这位老寿星贺了八十八岁的米寿。现在这年老多病的老岳母上门,并且另有崔夫人伴随,陆向当然晓得必定有了不得的大事了。
“大姐头高超!”这名帮众竖起大拇指,低声阿谀着夏侯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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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这话说哪儿去了,如何会呢?”陆向赶紧摆手,内心赶快暗自计算起来。
“你是他爹,莫非还做不了他的主?”老太君撇撇嘴,一脸轻视道:“你说你,一辈子窝窝囊囊,别的事儿做不了主也就罢了。莫非连本身孙子的婚事,都得听儿子的?”
夏侯嫣然听到帮众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摇点头道:“不要急,等他们喝醉了再下去,便利我们行事。”
“要沉住气!”夏侯嫣然丢出四个字,便不再言语,目光还是看向窗外。好一阵子才起家道:“我们下去。”
“哦,是你家宁儿啊,也不早说。”陆向不由发笑。常日里,崔宁儿没少灌他迷魂汤,陆向对这丫头喜好的不得了。闻言心中的冲突情感,顿时去了个七七八八。他又问陆夫人道:“你这个当娘的,如何看?”
这会儿工夫,陆云身边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众百花帮众纷繁提着酒壶、端着酒碗,嚷嚷着要向他们的副帮主敬酒。
一旁的夏侯荣升看到这兄妹俩做贼似的眼神,不由冷冷一笑,多留了几分重视在夏侯嫣然身上。
这边陆松见来者不善,忙暗中推了陆林一把。陆林心领神会,伸出葵扇般的双手,将一众百花帮众分作两边,然后砰地一声,将个巨大的酒坛,拍在陆云桌上。
“那如何会呢?”陆向一辈子不顺,老婆活着的时候,就没少让老岳母排揎。当着孩子和崔夫人的面,再不顺着她话,实在担忧这老太太还会说出更刺耳话来。“儿子的主我当然做得,可就这么个宝贝孙子,总得慎重一些,看看两个孩子能不能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