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来压抑的低声抽泣。
“你!莫非,你就不在乎慕容凝的命吗!”柳盈秋颤抖着指向慕楚,仍旧不肯意信赖面前这个温润少年有如此狠硬的心肠。
“一年?那不可,我姐姐等不了那么久的!”
“看来前辈这是悔怨了。是悔怨当初逃离了百蛊峒?还是悔怨当初救下了我?亦或是悔怨带我们进了这幽冥之森?柳叔,人这平生,只要一次机遇。即便是悔怨的肠子都青了,也是不能再重来的。”
“慕楚,用未央宫作为筹马来威胁是没有效的。你也看到了,这百蛊峒和幽冥之森有着得天独厚的天然樊篱,即便是大炎天子亲身带领千军万马来了,也多数是要全军淹没的。这里山高天子远,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是叱咤风云的未央宫,对蛊司也是束手无策的。”
又一夜,月黑风高。
“在乎。天然是在乎的。但只怕这在乎,比不上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在乎。”慕楚目光一片诚心。
“我再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晓得你有着胸怀天下的野心。你必定是要被万千人瞻仰的人,这小小的幽冥之森,又怎能困住你?只是慕楚,现在你做的统统,恩将仇报,背信弃义,今后总有一天,会悔怨的。”
慕楚却对他的口气并无恶感之意,只还是笑的讳莫如深:“正如柳叔所说,夜月宫主将近死了。烟儿说她经脉俱断顶多能够撑过一年,她又生生受了一剑,只怕是活不过来岁开春。百蛊峒中没有四时流转,两个多月倏忽而过,现在大炎想必已经是腊月寒冬,她已无几日可活。”
“长风兄他……娶了未央宫主?”柳盈秋满脸震惊,一时候明显是难以接管。
柳盈秋被他笑的头皮发麻,他不解问道:“你笑甚么?”
“柳叔,我今晚来找您,不是来听劝的。”慕楚迎向月辉,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柳盈秋面露痛苦。
“看来,全部五州大陆确切是安闲太久了。久到世人都已经垂垂忘了,未央宫的安身立命之本,并不是位高权重啊。”慕楚轻笑,笑容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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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方才说这肿蛊密而不闻,中蛊者腹大肚鸣、一耳常塞,幻听有厉鬼缠身,饱受折磨,但是却困而不死。这般恶毒的蛊术,心存善念的人又如何会用它?恕徒儿驽钝,如何也想不明白!”慕容烟固执地不肯服软。
“未央首任宫主离从宛州青障中跟随轩辕帝走出,一身秘术冠绝六合,威慑五州,震惊四野,只怕是世人皆知。我记得这一代未央宫修行秘术的是年初将将下嫁的夜月宫主,想必也就是烟儿口口声声要救的长姊了。”
慕楚的语气仍旧是淡然地,仿佛比柳盈秋活的还要久。
“你既已晓得,为何还能如此淡定?就不怕你去晚了,她的命保不住,你的烟儿怕是要一辈子记恨于你了。”柳盈秋有些看不透慕楚。
“我是来劝您的。”慕楚挑起嘴角。
“你们方才说我姐姐又被人刺了一剑,是真的吗?”她泪眼汪汪地问。
【第六节】
慕容烟却俄然一把扑在了慕楚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我不想让我姐姐死……”
“蛊便是蛊,所谓的吵嘴之分,不过是施蛊之民气中的善恶之念。肿蛊最为根本,你连这般简朴的蛊都不学,如何精进蛊术?”蛊司口气峻厉,明显是对慕容烟的冥顽不灵不对劲。
“柳叔,你既然不晓得百里前辈活着出了这片林子,天然就不晓得他的夫人是谁。但我想,方才你是已经猜到了。烟儿她,虽母姓慕容,是当今未央宫清尘宫主的幺妹。”
“你这话甚么意义?”柳盈秋严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