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门口等他,好久好久,而后在期盼的张望和失落中筹办起行。
那清冷的声音仿佛带着万般的不舍对她道:“乐儿,我不能陪你,因为我要走了……”
“为甚么?长安到底有甚么好的?”她用充满痛恨的声音诘责他。
若非顾忌着他的伤处,她就要不顾统统的扑进他的怀里。
想到这里,长乐不由有些难堪,又有些心虚。
“你终究想通了,要和我一起走。”她的笑容因为高兴而变得光辉,声音也毫不自知的带着微颤。
她似俄然想起甚么,依依不舍的松开他的手,抬袖抹了抹眼角的泪痕。
下一刻,那纤细的柔荑则阻住了他前面的话。
他说得有些吃力,说完一句今后要顿一会儿,方才接着说下一句:“梦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拽着臣分开,但是乐儿却一向紧紧拉着臣的手,不让臣分开……”
唯有那双眼眸始终凝睇着他。
“子皙,子皙……”她愈发握紧了他的手,不断唤着他的名,仿佛惊骇他会像梦境里那样俄然消逝。
她顿了半晌,继而一手重托他的后颈,另一只手将茶盏递到他唇边。
好不轻易变得明丽的心顷刻间暗淡下去。
长乐瞧出这细节,觉得他还未能解渴,便问道:“可要再饮一盏?”
此次他可贵没有躲闪,只是受用的微眯双眼。
她将他的掌心贴在侧脸,沉湎于这实在的触感。
“不!”她尖叫着闭上双眼,诡计回避。
正待放下窗前的锦帘时,却终究瞥见那熟谙的身影。
清楚是六月炎夏,天空却俄然飘起了雪。
她渐渐回到实际,渐渐的规复至陡峭的呼吸。
但是他的声音却还是响起,只是不像是传入耳中,倒像是回荡在她的脑筋里。
瞳眸里没有惊骇、没有惶恐,只要不舍。
待到顾渊身上的热度垂垂褪下去,略微放松心境的长乐终究也挨不住,趴在床缘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