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遇此功，当场为冢，天下豪杰，莫不如是。”
付流景眯着眼：“早死晚死差很多！”
北风飒飒，那空中飘荡的雪花，仿佛因着这句话夹着血腥味儿，满盈着微微袭来。
男娃娃循名誉去, 但见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袍的青年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十来个衣袂翩翩像是混迹江湖的游侠, 与周遭那些身着铠甲的马队很有些格格不入。男娃娃留意到那青年手中的佩剑, 剑身的暗纹填满了翠玉, 一看就知代价不菲，他问那青年道：“那山匪头是你杀的？”
“那又如何？”
观伯用铁钳加了一块炭火，点了点头。
付流景缓慢答道：“对，匹夫有责，可我不是匹夫。”
越长陵端起茶盏：“人生自古谁无死……”
付流景用一种崩溃的神采看向越长陵，“你肯定这是请？”
“但我们也毫不能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他话音方落，忽听人利落接道：“可我们也不是浅显的军爷。”
观伯稍稍一讶，世人已暴露了然的神采，也不再诘问他被擒获的来由，沈曜道：“本来是金陵王家的公子，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风采。”
王珣愣了很久，半晌方道：“天底下竟有血肉之躯能达到如此地步……”
王珣自幼听过很多关于越氏兄弟的传播，那些来自官方的多数夸大其词，就他的认知而言，实在难以设想诸如越家长兄在空城中以一个障眼法吓走五万雄师这类荒诞的景象。
越长陵天然不会去留意一个孩童的千头万绪，倒是越长盛从沈曜那儿晓得了始因，当即叫来军医把王珣带去细细诊治，这年初树敌倒不如结缘，来头越大越要慎而重之才是。
越长盛瞪了越长陵一眼，沈曜不明就里，只快步跟上前去。
“他师承天竺，所练的释摩真经已到第九层，”沈曜的目光超出远方的山岳，“越二公子天下第一的名讳，毫不是浪得浮名。”
越长陵像是把这话给听进耳了，他看向付流景，面无神采隧道：“付公子，国之大难，匹夫有责……”
“沈曜，我让你们带些兵马粮草来……”那人用手指悄悄替马儿顺着毛，含笑问：“你如何把你儿子给带来了？”
世人纷繁点头，越长盛正想让身边的亲兵为他们带路，刚转过甚，眼眸瞥见王珣，蓦地大喝一声：“谨慎！”
王珣只道：“山匪窝本是魔宗据点，诸位能从他的手中把我们救下，天然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妙手，这些大侠们个个以您为尊，加上您手中的这柄碧落剑，您若不是新任的武林盟主沈曜又会是谁。”
行路中，王珣远远的看着沈曜的背影，心境飘忽不定，现在连沈家都前来向越氏投诚，此一战若大获全胜，越氏必更得民气，天下大趋是否也就更加明朗？
沈曜总归是号人物。
沈曜道：“越二公子，大师也都是旧识了，不知流景兄是犯了甚么事……”
那男人哭丧着脸，用看着拯救稻草的眼神盯着沈曜：“是我是我。我被绑架到这儿来足足七日了，这七日我盼星星盼玉轮就盼着你来救我于水火当中……”他话说到一半瞥眼看到越长陵在把玩一柄长剑，咽了咽口水愣是没往下说。
男娃娃抬起极长稠密的睫毛, 挺直了脊背, 学着闯江湖的大人抱拳施了一礼, 道：“王珣谢过沈盟主拯救之恩。”
越长陵慢悠悠道：“漠北军毁我国土，我们岂可视若无睹，坐以待毙？”
江东越氏初始只是一支义兵，那些关于他们如何故寡敌众扫荡雁军光复巴蜀的传说可谓是众说纷繁，但那一役后，统领越家军的那两位兄弟自是名扬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