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不平凝睇好久，突似意动，低头再看一眼身子，只感觉悄悄一恍，一道青白灵体缓缓自聂不平体内分化而出，无声无息，缓缓落于地上。户牖禁闭，无一丝风，小小室内，灵气微微一颤，动员着烛火悄悄摇摆。灯前，这青白灵体扭头，瞥一眼黯然无神，再无动静的聂不平，转而，凝神谛视那案上剑身，静观无声。
睡了这好久，谁想着那些个残片也会各自有了生灵之像，唉。烛火之下，神采黯然，双目虚望，出了神去。
这是势？甚么势？却又无甚感受，只感觉心神恍忽，气味不畅，竟然拿捏不住，无可捉摸！但是瞪了眼，那边已经抬剑起来，那般随便，那般安闲！
……
不好不好，这厮过来了，打不着，我去也！
聂不平提了剑，行至龙牙剑侧，斜眼瞄瞄李飞白，手中剑起，往龙牙剑首一点，也不去看，慢悠悠又几步，踱至李飞白身前，立定，嘴角又一翘。
翻飞之际，满心的不解，犹自回眼去看。嗯？再看！那聂不平，正在起剑之处立定奸笑。起剑处，怎会在起剑的处所！他不是走过来了吗？
剑势一缓，再凝神，只觉劈面聂不平无风无波，恍忽不在面前，却又就在面前！这感受，好生让心闷！只如有无间，似画不是画，偏又是就在这里，好像亘古未动。
唉……落得如许。灵体收了目光，埋首再看本身，终是再也回不去了当时了。耳边犹有喝声剑鸣，俱往矣……能很多少就是多少吧，不由想起那些剑冢残剑，面上悄悄一笑，这笑里，多少无法深沉，又多少放下……
李飞白不由心底一抽，这笑，好生奸恶！
烛下残刃，唯有剑柄与残留的尺长剑身，古朴无华，只余沧桑。剑身崩断处，几道深深裂缝顺势延下，几至剑柄，这短短一截，犹仿佛不经意间就要碎裂开去。
“呃！”
这是多久未曾看人入眼了？也记不清去。本身竟然会在他身上破钞工夫。“嘿嘿。”忍不住一笑。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靠近，也好张嘴借他剑来一用，不想本身会莫名受染，搁了闲事儿。
想起先前金气之事，不由面色一变，只是轻叹。
看山，又是看山……看山是山……李飞白原地未动，扭身望去。
“嘿嘿，再飞几次都无妨。还望聂兄不吝点醒。”李飞白深深一躬，天然明白聂不平的脾气。
李飞白心底暗笑，回回被击飞，都成了师兄们口中的听风一景，且让你也来尝尝翻飞的甘旨。
“小子另有何话说？心术不正，再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