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视而不见,笑对璟欠了欠身子,回身快步拜别。
蓦地间,前尘旧事,俱上心头——
他第一次进厨房,手忙脚乱,小六哈哈大笑,笑完却过来帮他。
黄帝道:“彻夜是哪个暗卫?”
相柳站在河边,了望着水天一色,也不晓得究竟在想甚么。
阿念也望向海天尽处,半晌后,幽幽叹了口气:“我记得,就是在龙骨狱四周,我把你推到了海里。当时感觉,我的日子过得太不舒心了,现在才明白,那压根儿算不得不舒心。”
半晌后,璟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荷叶包,内里是鸭脖子和鸡爪子。
俊帝再没说甚么,昭告天下,仲秋之月、二十二日,大王姬高辛玖瑶出嫁。
小夭说:“实在,外祖父本就决定把王位传给哥哥。”
小夭摇点头。
颛顼傍晚来小月顶时,小夭亲身下厨,为颛顼筹办了一顿丰厚的晚餐。
冰晶包裹的海底天下,过分斑斓,如同一个蓝色的梦。
黄帝看到小夭做的东西,都愣了一愣,走进房仔细细看了一会儿,他也没问甚么,只是叹道:“也就你舍得这么糟蹋东西!”
细细雨珠,簌簌落在他的掌上,在冰晶四周凝成了寒雾,使得那一汪蓝色波光潋滟,仿佛月夜下的大海。
阿念问:“姐姐,那夜你为甚么会在龙骨狱外?”
面前的一幕明显美得难以言喻,可阿念就是感觉天荒地老般的苦楚寥寂。小夭的背影让她想起了海上的传说,等候情郎返来的渔家女,站在海边日等夜等,最后化成了礁石。
世人也纷繁议论起赤水族长和高辛王姬的婚事来。
阿念去寻她,看到碧海蓝天间,火红的蛇眼石楠花铺满萧瑟的峭壁,开得惊心动魄,小夭一身白衣,赤脚坐在玄色的礁石上,一朵朵浪花吼怒而来,碎裂在她脚畔。
饭后,小夭向颛顼告别,筹算明日解缆,回五神山待嫁。
小夭笑嘻嘻地问:“如果不想嫁,当年何必订婚?”
小夭和颛顼一碗碗喝起酒来。颛顼的酒量和小夭相称,之前在净水镇喝酒时,从未分出胜负,只是当时两人都有保存,看似酣醉,实际不过七八分醉。
献把冰晶送来时,冰晶盛放在一个盒子中,被冰雪覆盖,看上去只是一块形状不规整,方才发掘出的冰晶。
各种说法都有,几个歌舞伎齐齐感慨:“这位王姬真是好命!”
小夭凝睇着冰晶球,说道:“最后一次。”
阿念忍不住想突破那萧瑟寥寂,一边飞纵畴昔,一边大呼:“姐姐!”
潇潇从暗处走出,黄帝对潇潇说:“送颛顼归去。”
小夭看着苗莆,苗莆说:“是!这就解缆!”
阿念坐到小夭身边:“姐姐,你在想甚么?”
食铺子里有香气飘出,小夭去买了一些鸭脖子和鸡爪子,让老板娘用荷叶包好。又去一旁的酒铺子买了一小坛青梅酒。
透明的冰晶,内里包裹着一汪碧蓝的海。在幽幽海水中,有五彩的小鱼,有红色的珊瑚,另有一枚洁白的大贝壳,如最洁白的花朵普通绽放着,一个斑斓的女鲛人侧身坐在贝壳上,海藻般的青丝披垂,斑斓的鱼尾一半搭在洁白的贝壳上,一半浮在海水中,她一只手抚着心口,一只手伸展向火线,像是要抓住甚么,又像是在呼唤甚么。在她手伸出的方向,一个男鲛人浮在波浪中,看似间隔贝壳不远,可他冷冷酷然地了望着冰晶外,让人感觉他其实在另一个天下,并不在那清幽安宁的陆地中。
桂花园内,他教她操琴,她没耐烦学,总喜好边啃着鸭脖子,边让他弹曲子,她振振有词地说:“归正你会弹,我今后想听时,你弹给我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