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到底是有永久的东西的。”
夫离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笑，“情愿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
星斗如何运转，星空如何预知，星相中是否预示着承平或战乱。
余烬咬着嘴里衔着的草叶，感受着内里的淡淡苦涩，皱着眉头：“徒弟不要骗我了，我听那些平话的讲，只要男人提起一辈子，都是哄人的，天底下哪有永久的东西？”
“那我给徒弟挂剑，我们一起看。”余烬攥拳挥动。
徒弟夫离静坐于北山之巅，抬头望着漫天星空。
……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云层里飘来，“我现在还没法奉告你，这庞大天下，无数人都在寻觅永久的东西。有人在找永久的寿命，有人在找永久的思惟，有人在找永久的天下。我老了，已经不想找了，如果非说永久的话，那就是这个学宫吧。”
余烬没有转头，但他晓得，有无数道高大魁伟的黑影正出没于废墟中。
“甚么东西？”
作为夏朝末代史官，大周建国后初代学宫祭酒，那曾是他平生都在看望的东西。
夫离白发苍苍，眼瞳里倒映星海，好久，两行星光般的清泪无声划过脸颊。
北山山脚，一队队身躯魁伟的黑甲军人提着血迹斑斑的刀剑沉默集结，他们带着锡铁的面罩，暴露狼普通安静的眼睛，无悲无喜。
“固然是一把拿不起剑的老骨头了，但还是想再看它几年。”
这话说完，饶是大周天子也得谨慎礼待的学宫祭酒，天下公认的学问最赅博之人，夫离也是面露错愕，神采间挤出一丝哭笑不得。
在乱世到来之际，汗青的目光却悍然逗留，穿过无数山海落在了大周南部的一座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