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晓得?再说了,这大早晨的,喝完了就睡觉,多喝点怕个啥。”屠卫国瞪了高凤琴一眼,对屠洋笑道:“别听你妈的,再给我来点儿。”
“啧啧,看把你急的。”高凤琴为屠卫国的碗里夹了几块肉,“不就是散装白酒吗,至于的吗?”
屠卫国唇嘴贴在酒杯边,深深一啜,吱溜一声,八钱杯倾刻见底。
“我说,你行了吧!”中间高凤琴急道:“这菜还没吃一口呢,酒都喝一缸子了!”
不会这么巧吧……
“我妈说得对,”屠洋手里的酒杯在茶缸上悄悄一点,又抬起来,“酒好也不能多喝。再说,您还没说这酒如何样呢,我同窗送我这桶酒,还想让您评价评价呢。”
“快别说娃娃亲了,这事搁早些前还行,现在就当个打趣吧。人家建军现在是几千万资产的大老板,前些日子战友集会,就连他侄子杨峰都开上两百万的陆虎了,我们攀附不起啊。”屠卫国摇点头,看着屠洋,道:“洋儿,男人就算有骨气。明天我们去见你杨叔,你和采薇娃娃亲的事不要提,闻声没有?”
“哈哈。”
“实在……咳!”屠卫国咳嗽一声,猛地举把茶缸,把内里剩下的、约摸二两酒一饮而尽。
“你、你这是干甚么?!”高凤琴急了,一把夺过屠卫国的茶缸,“这是白酒啊,有这么喝的吗?!”
“那是,你喜好操琴我没挡着你吧?”两小我,四只手叠在酒桶上,“这酒喝起来跟我操琴进了境儿似的,那种精力享用,真是停不下来啊。”
屠卫国咂了咂嘴,没有做出评价,而把酒杯放下,催促屠洋。
屠洋高兴一笑,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跟着一股热流进入胃中,顷刻间满身毛孔翻开、痛快直冲天涯,满口都是醇香回味,的确爽上天。他坐了半天车,返来装了四车粪,身材困乏,一口酒下去,颓废一扫而空,整小我跟打了鸡血似的,倍儿精力。
“瞧你,让你少喝点吧,这说着说着还哭上了。不过,洋儿说得对,你的病也该去查抄一下了。明天,你们去杨建军家,让洋儿陪你去病院做个全面查抄,听到没有!”高凤琴神采也是一沉,语气跟下号令似的。
“你等下!”高凤琴一把抓住酒桶,“这酒真有这么好?”
“肺癌,是肺癌,咳咳!”屠卫国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酒后吐真言:“去市里查抄过三次,确诊了,查抄成果让我给撕了。”
“哎,你这么一说……”屠卫国松开了手,感喟道:“是啊,建军帮了我们忙很多。建猪厂的时候,他借给我们十万钱块。”
高凤琴坐到椅子上,嘴唇颤抖,满脸惨白,仿佛被妖怪盗取了大半生命。
以是,对杨采薇已将不再抱有胡想。
她预感到,丈夫固然硬挺着,但是这肺病恐怕不轻。
屠洋倒了一杯水,递给父亲,半斤多加上【酒宝】的白酒,饶是屠卫国酒量过人,也真的醉了。
“来,再给我来点。”没吃了几口菜,屠卫国的缸子又空了。
一斤白酒,他放了一分酒宝,这么一会儿工夫儿,屠卫国喝了差未几四两。图灵说,如果喝下一斤能让浅显人醉三天,刚才本身已经倒了充足的量,屠卫国如果再喝,就醉了。
屠洋没说话,倒了半茶缸,贰内心稀有,这个量,恰好共同【阿魏】的药效。
“爸。”
屠卫国欣喜地看了屠洋一眼,眼中眨起泪光:“我这病啊……”
杨峰?路虎?几千万资产?
“散装?”屠卫国一把把酒桶拿过来,“人不成貌相,海水不成斗量。就这酒,拿十瓶茅台我都不换!”一边说着,嘟嘟向缸子里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