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正对着新制的残疾桌忧愁,雷小天他们六个连袂到来。
这年代来钱的门路很少很少,靠后代贸易手腕底子不成,老迈妈卖个鸡蛋还得去收买站,鸡也只能养几只,一个月才攒了三十来个鸡蛋。持续打劫飞车党倒是来钱快,可儿家也不是傻子,整天往你身边撞,总不能特地去逮吧。
那还是八年前的事,大难方才策动到最**,都城的小将们四周抄家抓人,当时他大伯还没有遭到打击,大伯家的大哥薛荡寇也是某个造反小队的头子。八岁的薛向见他们闹得热烈,也整天跟着薛荡寇屁股前面转悠,薛荡寇他们抄家抓人的时候,他在一旁摇旗号令。
尘封的回想勾起了薛向的猎奇心,他模糊感觉玄色箱子里的东西必定不简朴,决定今晚夜探乱葬岗。
那次是抄到一个大学传授家里,老传授七十多岁,无儿无女,只要一屋子的书。直到现在薛向还印象深切,走进他家就仿佛走进了一座纸山书海,家里成设极其简朴,没有厨房,没有寝室,只要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宽广的屋子被七八个大书架堆满,书架上满满铛铛满是书。一张小床就摆在书架中间,他仿佛就睡在书的陆地里。抄他家的时候,薛荡寇阿谁小队全部出动,十几小我拉了七八辆小推车浩浩大荡杀奔而来。老传授冒死拦着不让抄书,可他那里敌得过十几个“反动小将”,不一会儿就被整治的爬不起来了。最后在他床底抄出一个玄色的大木箱子,箱子上挂着把大铁锁,当时十多小我就乐了,里头一准儿有货,呵叱着让老头将钥匙交出,老传授抵死不从。薛荡寇也不跟他废话,一斧子将铁锁劈飞,铁锁刚被劈飞,老传授就晕了畴昔。十几小我仓猝拥上前去,想看看老头藏了多少金银财宝,翻开箱子,大伙儿都傻了眼,箱子里躺着两个瓷瓶,一副画儿,几本书,除此以外,一无统统。大伙儿感觉被老头耍了,有些丢份儿,嚷嚷着要将这些资产阶层的残渣余孽同那些腐朽掉队的书籍儿一块儿安葬,小将们拉了车就去了东郊的乱葬岗。乱葬岗各处是坑,四周空旷,既便利埋葬尸身,又便利烧毁“赃物”(不消担忧起火警),恰是安葬“腐朽”的好去处。
此时的紫檀固然贵重,远没有达到后代寸檀寸金的境地,薛向晓得将来的紫檀代价有多么可骇,与现在比拟,增值万倍不足。薛向没想过要出售这条紫檀条案,一来他极爱紫檀,宿世未曾具有,此生又如何舍得罢休;二来紫檀木的呈现为他翻开了一条来钱的门道――倒卖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