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已饮尽,菜已吃残,不,是吃完。本就不大的三个盘子被吃得颗粒不剩,只余下碎末。这些碎末不像汤汁,能够用来拌饭。这些碎末用筷子底子夹不起来,总不至于端起盘子往嘴里倒吧,那很多丢份儿。桌上摆了四五个酒瓶子,不但李赤军带来的茅台被喝光,雷小天几个带的酒和薛向凌晨买的也一并被一扫而光。
两人驾车,一起缓慢,五分钟后,就到了育英黉舍初中部的门口。育英黉舍占地极广,将近一千三百多亩,是东城区最大的一所复式综合黉舍,黉舍内设有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四个分部,一站式升学,薛向便是毕业于此。黉舍有在校生五千多人,因为占地泛博、人数浩繁,黉舍针对每个校部设立一个大门,便利门生出入、家长接送。
没有再思虑这些烦心的事,薛向决定去睡一觉,昨晚也没如何睡,实在有些困了。康桐也随薛向一块进了堂屋,他的房间在薛向的边上,恰好和小意对门。这间房本来是客房,厥后康桐睡得勤了,薛向就把钥匙给了他,几近成了他的私家房间,除了雷小天几个能够睡,别的的访客就得睡配房了。
康桐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内心脆弱,在贰内心薛向就是他亲大哥。自从薛向把他救起,贰内心就认准了这个比他稍大的“男人”,薛向对他也格外关照,每次脱手打斗都护着他,以是固然康桐打斗冲得很猛,却受伤极少。
酒足,饭饱,话尽。几个家伙抬脚就想溜,薛向早晓得他们的习性,出声叫住,朝一桌的狼籍努努嘴。几个家伙不得不断下来,帮着薛向打扫疆场。人多力量大,用在这里是合适的,几分钟工夫,疆场就被打扫洁净。几个家伙摇摆着肩膀出了薛向家门,回家睡午觉去了,只要康桐留了下来。
薛向家里没有大人,且面积广大、房屋浩繁,垂垂就成了这帮顽主的集合营。谁被家里骂了不肯归家,就在薛向家里困上一晚,谁没饭吃了,也是到薛向这儿拼集一顿。康桐对薛向家最是迷恋,只要他二姐康美枝上夜班,他就睡在薛向家。跟阿谁筒子楼比拟,这里更让他感觉暖和。在薛向“遁藏”小晚三个的时候,康桐更像这个家的兄长,家里有甚么重活脏活也多是他抢着干了,从没有让小晚出声。明天之前,康桐就是这个家里的第四成员,排名更在薛向之前。
被救的小个儿天然就是康桐。康桐幼年家里遭遇剧变,就养成了个沉默寡言的脾气,除了薛向,就是和雷小天几个也说不上几句话。厥后薛向带着康桐渐渐地融入了他们这个小圈子,康桐性子才略微开畅了些,但还是稍显冷硬。雷小天几个也垂垂风俗了康桐这个冷冰冰的脾气,该开打趣还是照开,你理不睬又是别的回事儿。幸亏康桐性子固然冷酷,但是为人极讲义气,每次打斗老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雷小天几个对他也是极其佩服。
世人见刘援朝还在死撑,并不筹算放过他。这群顽主压根儿就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雅量,倒是一贯当真贯彻落实巨大魁首“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唆使,向来是石击破底船、痛打落水狗。朱世军正待开腔,却被薛向挥手拦住:“援朝,你要从戎了,这是大丧事儿。你宴客用饭也是应当的,只是你宴客总不能落下三哥我吧,我和小晚三个说好,等他们放学后,去给他们买衣服,爽你的约好说,爽了小适的,她闹起来我可受不了。”
康桐靠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两个酒杯,在手掌里转来转去,仿佛握着两颗铁胆,头也不回的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如果读大学,我就给你看家。”康桐的话很短,说得却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