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遐思半晌,情感稍复,薛向又拾起纸笺,看着看着,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本来柳莺儿行忽地一改先前淡雅悲戚,笔意滑稽起来,连着讲了好几个笑话不说,末端,竟用不准多年的言扫尾“…都城江汉,相去千里,既不逢君,朝暮寡欢,对月伤怀,多发伤春悲秋之叹。夜长难眠,牵笔引,去昔日风骨,言无次第,纷杂而扰,但博臭小一笑。思之量之,知我心哉!”
小家伙把小脑袋反转,仰天想了一会儿:“才没有呢,你老是让人家写功课,才不要听你的话呢。”说罢,小家伙一头扎进薛向怀里,伸手便去拿那封信,却被薛向将信晃开。
时逝如水,这会儿已是蒲月中旬了。这天方过中午,吃罢午餐,薛向取出凉席,铺在了窗前的竹荫小道上。又搬来立凳,端来茶水、枕头,统统收束伏贴,方才躺了上去。他这点好享用的弊端到那里也改不了,即便到了背景屯这小山村,物质前提更不上,可儿家愣是变着法地享用起了天然之美。面前,确也是称得的上美景了。青山绿水寰置当前,茂林修竹映带摆布,再捧一杯香茗,燃一支卷烟,置身于翠绿碧绿间,避暑消夏,如何不是绝顶的享用呢。
到嘴的鸭飞了,小家伙恼了,回身扑进薛向怀中,打起滚儿来,边打滚儿,边哼哼,再不说话了。薛向晓得这是小家伙发脾气的前兆,赶快把信塞她怀里。小家伙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拆起信来。
没错,薛向读的恰是柳莺儿来的信。他没推测小妮不善言辞,倒是采斐然,融情于景,读着读着,自个儿竟感慨起来。他搁下纸笺,满腹的离愁别绪、相思怀念绞成了一团乱麻,堵在胸口,顿生沉闷。
薛向取过一块洁净的木板倚着墙放了,再把一方大黑的荞麦枕靠着这木板,方才靠枕压席躺了下来。躺下后,却不闭目小憩,亦不送目赏景,而是从衬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红色的纸笺来,展开便看了起来。
“放屁!放他走了。明天那帮要人为的活祖宗能把我吃喽!说甚么也不能放人,这单买卖得接啊。咬着牙也得接。”陈天山说得咬牙切齿,不知鄙人甚么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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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起一阵风,扬起安闲飞花,吹斜无边丝雨。现在,细雨里安步,轻风里观花。想着苦衷,想着远方的你,也想着远方的你是否也在想着我。淡淡的思念,便沉浸在这风与雨和成的一章散韵里,与风同脉脉,伴雨共和顺。我多想捧出满怀相思,让它凝成莹莹红豆,托清风朗月相送。我愿痴立于秋水之湄,等你撷一捧相思红豆,在一个流风之夜踏雪寻来…..”
陈天山沉吟半晌,道:“薛主任。既然你仗义,咱也不能不敷意义。如许吧,砖瓦的代价我就不讲了,归正你随便搬,用多少是多少。您付老廖那儿九千,我这儿就凑个喜庆的数儿八千八。但是只一样,你付老廖期是成也就是是二千七,我这儿你就担待些,凑个整给千。不是我挑嘴,实是没这千块,明天我就过不去啊。”
老苏抖抖的掏钱,这会儿,他看一眼大队长,浑身就发冷。
陈天山面色大变,和小庄对视一眼,后者借端出去倒水,半晌工夫,折回,说有人提货,要厂长去具名。陈天山告个罪,让薛向稍等,跟着小庄就出去了,临去前,又招来两个小伙,还是把办公室的门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