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离却在听到她说微尘的名字后，有半晌失神。心中那种微痛的感受又一次袭来，沉寂的眉眼，触及到风珈白团子般的模样时，又硬化了眉眼。因为他想起了某个夏季，微尘和白泽倚靠着他打打盹的模样。
这时大长老还未说下句话，一只乌黑的小狐狸踏着文雅的法度走了出来，她抬头看着青离，湿漉漉的眼睛滳溜溜地高低打量着青离，透着几分滑头。身后七只尾巴来回扫动，倒是敬爱至极。
且不竭地有红色的血液从微尘长长的庞大的蛇尾的皮肤里散出来。微尘此时神采惨白，眼睛诡异的通红。她仿佛拼尽了尽力在压抑甚么。她脸孔不复昔日冷僻素净，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狰狞。
青离缓缓走出了大殿，身后的大门，霹雷一声阻断了殿外明丽的阳光。青离像个局外人站在结界以外，沉默想着甜睡于内里的白泽，是不是鄙人一次复苏时会再一次耗尽独一的法力，制造阿谁幻景，痛苦而有力地看着幻景里的微尘一步步走向毁灭。
那天，他明显有听到侍卫传报白泽求见，却因本身正在与本身对弈而回绝了。他觉得那只是微尘想见他的遁词，故而忽视了白泽身上的伤口。那一日若他随他去了，那事情是不是不会变成如许？
一起而行，他来到了一座大殿前。负手而立，面前的大殿是与周边格格不入的一片破败，一层透明的结界在阳光下闪着五彩光芒，而结界内里倒是满盈了一层红色雾气，正在冥想之际，身后响起了阿谁小仙婢的声音。
乌黑的眸子扫过浩繁蒲伏在地的狐族，最后目光落在了大长老脸上，他慈端倪善恭敬谦虚，乃至于青离竟有些想不起来千年之前，这个脸孔驯良的长老是如何咄咄逼人带着浩繁狐族闹上了天庭，逼得微尘跳了诛仙台的。他凝神想了好久，有些想不起他的名字。
青离点点头，左手按在结界之上。一阵金光闪过，透明的结界似有水纹颠簸，他穿身而过。那结界泛动了几下，又规复了本来完整的模样。
白泽已经完整堕入甜睡。而关于千年之前的微尘为何会发疯，他却仍然不得而知。只是本来千年之前，她的衰弱并非风珈之故。本来除了太上老君，诸天神仙都冷眼旁旁观着她殒灭，而他也是此中之一。
深深的悔意，几近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猛地深吸几口气以后，他才渐渐转过身。
青离点点头，不再说甚么。身影飘忽之际，已然出了女娲宫。小仙婢不知所谓，轻蹙秀眉，冷僻的模样似有当年微尘的影子。她目送青离拜别以后，方才转头，这才发明方才青离所站之地，地上有一滩小小的还未干枯的血迹。
“高傲如她，仁慈如她，怎会因一已之私欲而害风珈呢？”白泽庞大的身材趴在大殿不远的座台之下。青离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在微尘回想中的阿谁小微尘坐着的坐位。
青离勾了勾嘴角。也在她中间盘膝而坐。侧头含笑地看着她。“你听谁说我长得都雅的？”清冷僻洁的嗓音，缓缓道来，向一股清风拂过心扉，通体舒透。
“你看，当日微尘上仙，元气大伤，又那里有力量去青丘废风珈修为，断她两尾？”灰尘落尽后，身后有声音传来。
踏进这里，他才明白那红色的底子就不是甚么雾，而是一层淡淡的血雾。皱眉不语，他踏着一地废墟，推开大门。
白泽。
如果那天我没有去高上玉清王府就好了。
“帝君，那奴婢下去了。”
“如果那天我没有去高上玉清王府就好了，如果那天我没有去就好了，如果没有去就好了……”白泽缓缓瞌上了眼睛，喃喃的细语，一字不落落入青离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