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论您是派豢养的犬兽生吞撕咬,或是一击令素娘魂飞魄散。素娘都不害怕,但求一个成果,也好过这般轻易的存于人间作歹。”
叶家少爷体内借居的是位修行了八十余载的和尚,他来时便发觉出叶府的宅子阴气过胜,他当时便有所思疑,但无法本身有异,莫名其妙的是他们叶府少爷的躯体。
叶府高低谁也没有猜想,竟然是少夫人率先揭开了叶府的奥妙,更没有猜想少夫人竟然如此的讨厌叶府,讨厌现在的叶府。
二太子抬袖一挥,那男人顷刻间化作一缕桃粉色的烟雾,敏捷钻入了地下,来无影去无踪。
盘坐在床榻上的叶家少爷微微展开眼,复而又阖上,心有慈悲,只叹了一声:“阿弥陀佛……”
“混账!”老夫人提起拐杖一棍将她打倒在地上。
随后她撑着地站起来,回身面向门外的老夫人和众姐妹。
她含着眼泪,不让其掉落,目光分外刚毅。
“凡是有路人颠末,便坑蒙诱骗不择手腕地拉入府中,一通生吞活剥后将其骸骨乱葬于府后的山丘上,只令其灵魂留下来为奴为婢。”
叶家少爷闭目不答,他并不是叶家的少爷,他并不知情叶家经历甚么。而叶家少夫人的这一番诘责,他也不知该如何答复,只能空空的叹一声:“阿弥陀佛。”
“这位公子,素娘固然眼拙,但想来您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素娘说出这些,不为求您宽恕,只愿此人间少一个如我这般祸害人间的恶鬼。”
老夫人惊骇,不由膝下一软,跪了下去。但她心有不甘,她不甘心就此作罢,她咬牙切齿地扶着门框又站了起来。
纵使老夫人强作平静的立于原地,此时也难掩脸上的急张拘诸。
少夫人嘲笑了几声,侧身冲塌上盘坐的叶府少爷问道:“相公,你敢想吗?叶府本来破败式微,全仗变卖家底,才气苦苦支撑你苦读肄业。作何你落榜返来时,家中俄然繁华繁华、妻妾成群?仅凭我与你娘两名妇人,和一两个丫环仆人,便才气挽狂澜,重镇家业吗?不觉对劲外好笑吗?”
她毫不包涵的用拐杖责打着少夫人,怒斥道:“你要为了一己之私,断送全部叶府吗!”
那男人将册录揣回怀中,又将手中的墨玉羊毫朝后一递,羊毫顷刻被青面獠牙的怪物接住,死死的搂抱在怀里。
“你打呀,归正我是死过的了,最好是能再打死我一回,打呀,你打死我,痛快打死我呀!哈哈哈哈哈哈……”全然不复先前端庄娟秀的姿势。
“这些年来,老夫报酬你归入的妾室,有的是遭人毒害死于非命的薄命鬼,有的是丈夫与旁人私通,抱恨他杀的泼妇鬼,有的是身患沉痾救治不及的病死鬼,乃至另有的是青楼的莺花窑姐儿。”
说着她的情感顿时失控,歇斯底里地吼怒道:“你被这些子虚的繁华冲昏脑筋了罢!生前他们是如何欺侮你我的,你都健忘了吗!”
她踉跄两步逼近到老夫人跟前,笑容凄苦:“老夫人,你日日夜夜的看着这些人,你心中不恨了?不怨了?”
俄而她恨瞪着双目,逼视着老夫人,声音因哽咽而颤抖着。
“你!你个混账东西,你给我返来!”老夫人叫骂着,顺手抄起拐杖就朝少夫人砸去。不择手腕要埋没奥妙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先前的严肃庄肃。
那男人身后背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似野兽又似恶鬼。那怪物的一双手掌,和那些拘魂锁链一样,亦是各呈三爪。爪子锋利如刀,张牙舞爪似凶神恶煞。
她说着又开端落起了泪水。
旁观的二太子自斟了一盏新茶,闲散的听着她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