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岫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情爱,便也能体味到聂沛涵现在的表情,不由叹道:“鸾妃娘娘比妾身荣幸,起码还得殿下相伴……”
早朝散后,聂沛涵亲身前去左相府上拜见将来岳丈庄钦,商谈婚事;
聂沛涵平生不等闲求人,现在却对出岫夫人破天荒地要求道:“本王不在房州的这四月当中,请夫人得空前来看看鸾夙。”
岑江只得受命。
齐家治国平天下吗?是的,他若娶了端庄娴雅的庄相之女,于出息上必然更加明朗。他的父皇的确是在帮他拉拢文臣。
“此次本王赴京,一来一回起码四月,如果策划恰当,统统便可灰尘落定。”聂沛涵对出岫夫人道。
聂沛涵微微点头,伸手相请朗星入坐:“多谢晟瑞帝美意。”
不管心中多么失势或得志,聂沛涵在外人面前向来自控恰当,何况来者还是敌国重臣。他换上客气的笑容转去待客堂,甫一入内,便瞧见朗星正落拓地坐着品茶。
翌日凌晨,聂沛涵身穿亲王朝服伴随统盛帝上早朝,举朝高低看在眼中,各怀心机;
聂沛涵没有立即接话。他拿鸾夙做买卖,不过也是想要试一试臣暄的态度。
聂沛涵接过拜帖一看,但见其上写道:“大宣朝靖侯臣朗拜上。”
聂沛涵抬手禁止岑江持续说下去:“此次经铎也会赴京插抄本王大婚,有他在侧帮衬,你无需担忧。倒是房州这里有些急事,你在府内一面照看鸾夙,一面代本王措置吧。”
这是要提闲事了呵!朗星见聂沛涵如此干脆利落,也不再迂回盘曲:“敝上说手札有失,不若口言。慕王殿下想说甚么问甚么,大可尽数奉告小侯。”
朗星不置可否,再问:“殿下指的是荣登大位?还是南熙储位?”
聂沛涵终偿还是决定去京州结婚。临行前,他与云氏的当家主母出岫夫人再一次约见。
聂沛涵考虑半晌,才对朗星道:“靖侯与鸾夙友情深厚,本王略知一二,鸾夙至始至终想要的东西,想必靖侯也清楚。劳烦传达臣暄,本王提出的前提,如若他肯,本王就此对鸾夙罢休,毫未几做觊觎;如若他不肯,本王也不会由着他再去伤鸾夙的心。”
聂沛涵闻言挑眉:“本王既然能坐上储君之位,便能压抑住那些心胸鬼胎之人。”
聂沛涵决然踏上了赴京州之路。娶庄相嫡女,探清朝中情势,乃至于请下立储的圣旨,皆是他此行的目标。
聂沛涵嘲笑一声:“本王还觉得臣暄对鸾夙有多么情深意切,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岑江干笑着垂下头,但听聂沛涵又命道:“此次赴京,你不必去了,留在府内照看鸾夙。”
“你在军中声望极高,但在文臣当中不及你四哥。庄相贤名在外,娶了她的女儿有百利而无一害。朕的一番苦心想必你能体味……”
聂沛涵安静地远目而望,半晌才回道:“便让鸾夙误觉得她对本王另有些用,如此她才肯心安理得留在府里。不然以她的性子,必然心有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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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朗对臣暄的忠心是无庸置疑的。聂沛涵想了一瞬,还是先问道:“盛瑞帝莫非没有甚么要问本王的?”
认清这个究竟是惨痛的,鸾夙滑胎与江卿华之死教他晓得懦夫断臂。而现在,为了鸾夙对他失而复得的那份信赖,为了她的一句“涵哥哥”,不管是以儿时玩伴的态度,还是爱情的态度,他都要为她安排好出息。
……
而现在,臣暄经过朗星问出的这几个题目,虚真假实,实在令聂沛涵摸不清对方的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