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聂沛瀛凄然地大声嘲笑:“儿臣辛苦策划三十余年,自问为我南熙江山经心极力,在朝中名声极高。父皇却连一丁点儿机遇都不给儿臣,又安知儿臣敌不过北宣?安知儿臣没有领军之才?儿臣不平!”
“亲王?父皇也晓得儿臣这亲王是如何来的?南熙与北熙兵戈,军心不振,您将年仅十四岁的我扔在虎帐里不闻不问,军心是鼓励了,我的死活呢?怕是当初便没想过我还能活着从疆场上返来!您如果待我不薄,为何我被叛臣掳到北熙,过了半年您才让丁将军前去要人?”
聂沛涵面无神采地将佩剑递给聂沛瀛,亲眼看着他刎颈他杀,鲜血飞溅在本身一袭银光铠甲之上,显得非常刻毒与殷红。
聂沛涵利落下跪,朝着统盛帝请罪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统盛帝平生好强,极爱面子,最见不得私丑传扬。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聂沛涵的生母是本身夺人之妻,便尴尬到连带嫌弃聂沛涵。而现在,四儿子聂沛瀛却将这手足相残的丑事公开抖露在世人面前,令他老来蒙羞,风景名声晚节不保,他自是愤恚不已。
三句诘责,三件事,聂沛瀛一件也答不上来。特别是最后一件,他向来自夸仁善,又极好面子,毫不会为了个女人去开罪臣暄,落下世人话柄。
“救驾?”统盛帝聂竞择冷冷反笑:“好极,朕养了一群孝敬儿子。”
统盛帝眉头深蹙,似是不忍,停顿很久才道:“朕先是南熙帝王,而后才是你的父亲。为了这天下悠悠之口,为了我皇室颜面……你自裁吧。”
此言甫比,聂沛瀛已万分冲动地对着丹墀上的统盛帝道:“父皇实在偏疼!儿臣苦心运营三十年,武功之功在兄弟中无人可及。父皇却将庄相的嫡女许配给七弟,要将南熙的江山传给他。儿臣不平!”
聂沛瀛未再多说甚么,平复很久才侧首看向聂沛涵,视死如归隧道:“七弟,你好狠,难怪大哥死在你手上。我输得心折口服。”他最后再看了一眼丹墀上的亲生父亲,才持续对聂沛涵道:“四哥想借你的宝剑一用。”
“朕夙来疼你,一是因着你母妃,二则是你的性子与朕实在过分类似,朕也最体味你。”统盛帝微阖双目,叹了口气:“如果承平乱世,朕定将位置传给你,由得你去锦上添花。而现在,生逢乱世,朕不得不为祖宗基业做筹算。老七他比你更合适这个位置。”
“啪啪”两声轻响接连传来,只见两道明黄绢帛次第砸在聂沛涵额头之上,又随之落在地上。
聂沛瀛闻言却只是嘲笑着:“在父皇心中,颜面果然如此首要。儿臣激不得,儿臣不知本身那里做得不好,要让父皇将南熙大位送给七弟,竟是连半分都不考虑儿臣?”
现在统盛帝已然气得浑身颤栗,颤巍巍指着聂沛瀛,诘责道:“老七能找来龙脉,你能吗?他能拉拢云氏,你能吗?他敢抢臣暄的女人,你敢不敢?”
统盛帝想来是气极,颤抖着伸手指向聂沛瀛再道:“朕本来已做好万全筹办,保你无虞,你便如此激不得,迫不及待要来造反?你是要让全天下人都晓得我南熙皇室兄弟不睦、手足相残?你是存了心让朕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你是要朕百年以后还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教子无方?”
聂沛涵俯身拾起地上两道明黄绢帛,大略扫了一眼。第一道是立储的旨意,第二道则写着“禅位”。两道圣旨都盖好了玉玺,只是落款处的年日还空着,应是在等他亲笔填上。
大殿上只闻得聂沛瀛的铿锵诘责,一字一句,耐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