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噙着魅惑的含笑:“如当代人都已晓得四哥做的混账事,如果父皇不给一个公允措置,恐怕难以服众,也会教世人诟病我们南熙皇室不成体统。”
“你不平甚么?你觉得你比老七更有将才?臣暄父子能赤手空拳打下北熙江山,你能够敌得过他?你夙来是个装点承平的性子,莫非真要让北宣打到我们家门口,让一个原氏的家臣骑到我聂氏头上来?”
假装了数十年的父慈子孝,在这一刻由心疼的儿子亲身扯破开来,此中惊痛,可想而知。
聂沛涵并不感觉这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约莫也只要他的父皇才会如此在乎颜面,逾过本身儿子的性命。
统盛帝瞬息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不止,大声笑道:“梓霖,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这两样东西。朕本日一并给了你。你若不想被人说弑父杀兄,现下就给朕滚出去!”
聂沛涵猜到了这一招,便决定先发制人,于三月以后血战两场,算是勉强攻入了京州。
“亲王?父皇也晓得儿臣这亲王是如何来的?南熙与北熙兵戈,军心不振,您将年仅十四岁的我扔在虎帐里不闻不问,军心是鼓励了,我的死活呢?怕是当初便没想过我还能活着从疆场上返来!您如果待我不薄,为何我被叛臣掳到北熙,过了半年您才让丁将军前去要人?”
聂沛涵并未答话,辩驳道:“也请四哥奉告父皇,梓霖大婚以后刚出京州,遇袭的山贼是如何一回事。”他这一句话算是默许了一件事,却也指责了另一件事。
昂首叩地的聂沛瀛身形微微一震,没有接话。
这一耗,便是整整三月。聂沛涵到底放不下身在应元宫里的父皇统盛帝,恐怕聂沛瀛以生身父亲的性命做威胁来逼迫他退兵。如若这位四哥当真狠得下这份心,聂沛涵便只得退兵,不然也会落下一个不孝之名。
统盛帝平生好强,极爱面子,最见不得私丑传扬。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因为聂沛涵的生母是本身夺人之妻,便尴尬到连带嫌弃聂沛涵。而现在,四儿子聂沛瀛却将这手足相残的丑事公开抖露在世人面前,令他老来蒙羞,风景名声晚节不保,他自是愤恚不已。
聂沛涵利落下跪,朝着统盛帝请罪道:“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聂沛涵跪在地上不再出声,但听聂沛瀛幽幽开口:“七弟既然来了,本日刚幸亏父皇面前对峙一番。还请七弟奉告父皇,那日你在曲州郊野遇刺之事,究竟是谁所为?”
半晌,才听统盛帝冷酷接话,语中埋没几分衰弱:“你不平,便起兵造反?”
聂沛涵笑了:“事到现在,四哥死与不死都翻不了身,儿臣也不在乎留他一条性命。这人间约莫只要父皇您一人,将面子看得比儿子还首要。”
大殿上只闻得聂沛瀛的铿锵诘责,一字一句,耐久回荡。
聂沛瀛闻言却只是嘲笑着:“在父皇心中,颜面果然如此首要。儿臣激不得,儿臣不知本身那里做得不好,要让父皇将南熙大位送给七弟,竟是连半分都不考虑儿臣?”
言罢不再看统盛帝惊诧的目光,回身断交而出。
现在统盛帝已然气得浑身颤栗,颤巍巍指着聂沛瀛,诘责道:“老七能找来龙脉,你能吗?他能拉拢云氏,你能吗?他敢抢臣暄的女人,你敢不敢?”
统盛帝想来是气极,颤抖着伸手指向聂沛瀛再道:“朕本来已做好万全筹办,保你无虞,你便如此激不得,迫不及待要来造反?你是要让全天下人都晓得我南熙皇室兄弟不睦、手足相残?你是存了心让朕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你是要朕百年以后还被人戳着脊梁骨指责教子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