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天然是瞒不过鸾夙的。倒还是鸾夙给出了主张,说是夜里完工声响太大,徒惹人重视,不若趁着白日里女人们练琴练舞、伶倌们吊嗓子唱曲的时候悄悄挖建。为着共同修这密道,臣暄与鸾夙决计点了几支热烈的歌舞,日日演着,权当作是二人寻欢的乐子,掩人耳目。
臣暄闻言心中一沉:“她人在那边?”
待到一曲结束,鸾夙额上已有些薄汗,但见臣暄面无神采抚掌叹道:“夙夙之舞,不逊惊鸿。”
若论唱工嗓音,面前这美人明显更胜一筹。但是鸾夙贵在是填词之人,最懂词中之意,且还是边弹边唱,甚是楚楚动听。臣暄再瞧面前这位美人,唱得好是好,却硬生生将一首哀婉的曲子,唱出了几分等候之意。
臣暄正在心中担忧鸾夙的去处,此时却听曲子几个起承转合,俄然变调,且调子还非常耳熟。臣暄下认识地看向乐工处,那几人却吹吹打打权作不知。他再看向花厅正中心,入耳便听到一个轻巧动听的声声响起,紧接着一名非常清丽的美人已呈现在臣暄面前,低低吟唱起来。
这边厢坠娘方才恭谨退下,那边厢乐工与伶倌们已井然入内。乐声渐起,伶倌开唱,厅内却仍不见鸾夙身影。臣暄摆布瞧了半晌,方对宋宇问道:“鸾夙女人去了那里?”
臣暄点头,却不是赐赏,而是做了个挥退世人的手势,表示伶倌、乐工和舞娘退下。拂疏见状,不知本身当留当退,正迟疑踌躇,却听臣暄道:“你也退下。”
鸾夙俯身见礼,随口对臣暄一问:“歌又如何?”
臣暄闻言,心中生出几分不安之意,对宋宇低低叮嘱道:“你去她屋内瞧瞧,另有她平常爱去的几个处所。”他垂眸低思,又弥补道:“若都寻不着人,再去伶倌朗星那边问问。”
摆布不过是为鸾夙的艳名之上再添几抹靡靡淫音,她不在乎,臣暄便放心很多。
据闻当朝太师、国舅周会波晓得了此事,大发雷霆,将季子周建岭狠狠斥责了一番;而镇国王世子臣暄因是独留都城,并无高堂管束,便显得安闲很多,浪荡之行更加不成清算。
臣暄看着花厅正中的拂疏,见她身姿窈窕、粉腮红润,面上一阵羞怯,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风采。她应是乖顺和顺、惹人顾恤的那一种,不比鸾夙性子刚烈、牙尖嘴利。可恰好他最不喜好这等矫揉造作的女子,明显是决计邀宠,却还假作羞怯。
他的面色更加冷冽:“你摸索我?”
拂疏劈面前这一幕有些出乎料想,只得答道:“鸾夙mm说,世子风雅,最爱词曲,如果听了拂疏的歌,自会再邀下一曲。”
臣暄心中挂念鸾夙安危,又不欲对拂疏发难,对付问道:“谁教你来的?”
臣暄故意刺激她,便答:“清喉婉啭,在你之上。”
臣暄一眼便认出这黄衫女子是鸾夙,顷刻明白她是何意,心中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却也逐步被她这一套神形兼备的婀娜舞姿所吸引,带着怒意赏识起来。
坠娘悄悄一叹:“她的性子向来如此,不与其她女人多相处,唯独与伶倌朗星交好。如许的事,她应是风俗了的。”
臣暄不动声色将这一首曲子听完,尚未发问,美人已清喉脆亮自报家门:“闻香苑拂疏,见过世子。”
“即便无处宣泄,也并非来者不拒。”臣暄神采阴沉可骇,拂袖出了隐寂楼花厅。
的确如此。坠娘原就对鸾夙另眼相看,她挂牌之日又闹得全城皆知,现在鸾夙不但觅得了外人眼中的夫君背景,还被恩客“金屋藏娇”,这等候遇,当真是闻香苑有史以来第一人,又怎能不招惹其她女人们的嫉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