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如果同一以后聂七待我不错,给我繁华繁华,那我就不打搅您和鸾夙了。如果我日子过得不好,那便痛快舍了身外之物,带着妻儿去投奔你们。我们几个神仙眷侣清闲欢愉,这世上必然无人能及!”
靖侯臣朗也突破了以往的皇室传统,并未回黎都过年。待到仲春中旬,他才以“病体病愈”为由,要求归朝。
早朝过后,朗星伶仃求见臣暄,言辞诚心道:“臣弟愿去寻觅龙脉下落。事成以后,请皇兄传位于我……”
臣暄闻言再次沉默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在考虑朗星的发起。的确,由朗星来做北宣的亡国天子,能将伤害减到最低。百姓不会对臣氏绝望,臣氏的威名得以保存,本身也对得起那些跟从父皇出世入死的将士与幕僚。
太医们对此束手无策,道是帝王少时在疆场上受伤过量,落下了病根,每到夏季便会发作不止,比及来年开春才会好转。几位后妃日夜轮番在龙榻前奉养,心急难耐地想要诞下后嗣,怎奈晟瑞帝缠绵病榻,身材不见转机。
朝中见状,纷繁开端猜想臣暄的病情。如若臣暄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又没留下后嗣,这北宣帝位该会传给谁呢?
可如果当真用了此法,他臣暄能够不愧对列祖列宗,不愧对拂晓百姓,不愧对一众跟随者,不愧对鸾夙,却独独愧对朗星……
臣暄也站在丹墀上遥遥看着他,蓦地间生出无穷感慨。曾多少时,朗星稚气浑身,口无遮拦,行事暴躁而草率,有一种天真的孩子气。再看面前,这孩子气的男人果然成熟了,近几年在军中和朝堂上的历练太多,已让朗星能够独当一面。
臣暄内心清楚,这七位叔伯此时必然寒心至极,觉得他方才坐稳了北宣帝位,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鸟尽弓藏。再加上三月前朗星奉旨去幽州“迁徙养病”,这也更加坐实了他的“忘恩负义,唯我独尊,刚愎自用,集权中心”之名。
翌日凌晨。
一种畅快的设想在兄弟二人之间俄然生出,他们想去征服风高云淡的广宽郊野,又想去寻觅杳然得意的世外桃源。那是另一种大志壮志,居住于六合万物当中,阔别灰尘般的人际斗争,今后清闲于物外。
如此的群情纷繁,倒是汲引了臣家几个旁支亲戚,也有人以“探病”为由,暗中前去幽州想要探一探靖侯的口风……当然,大部分朝臣还是但愿臣暄早日病愈,重新主持朝政。
臣暄自问不能算是个谦谦君子,也并非问心无愧。他做事向来因人而异,对方奸滑,他会回报算计;对方狠辣,他必毫不包涵;对方君子,他也光亮磊落。
臣暄听在耳中不置可否,又持续道:“叔伯们年龄已高,还能体贴朕的后嗣之事,看来皆是有子有孙的有福之人。现在想想,是朕太无私了,北宣江山已定,还累着各位叔伯替朕劳累朝堂之事……”
七位老臣这才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的义弟,现在已晓得轻重缓急,拿得准大小分寸,说话办事收放自如,非常稳妥。
久而久之,很多朝臣开端暗自为本身安排后路。有人想趁机去官归隐避开风头,有人挑选果断不移信赖臣暄,也有人早早策划投奔了靖侯臣朗……
翌日凌晨,早朝之上,臣暄下旨将几位建国功臣手中的实权尽数撤回,只留下繁华浮名。因是在宴席之上公开此事,世人便称之为“杯酒释权”。
与此同时,臣暄在户部和礼部的一再催促下,小开选秀之门,纳了三位妃嫔,并未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