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她没有挑选我。”聂沛涵敛着声,低低道。
“那鸾夙呢?”聂沛涵再道:“她若晓得我对臣暄动手,只怕会恨煞我,再极度些,怕是会殉情也未可知。”
“圣上何必自欺欺人?老臣是芸儿的师叔,也是将这段情看在眼里的。芸儿内心一定没有圣上。”丁益飞低低徊道。
“圣上嫌她?”丁益飞有些不解。
“这不是明知故问?你若不知我找你何事,又岂会挑灯夜坐,等我前来?”臣暄会心一笑,如是说道。
“你还真不客气啊!”臣暄轻叹一声,从案前起家:“我归去了。”言罢不待聂沛涵答话,已行至窗前,身形一闪消逝在夜色当中……
丁益飞见胜利说动了聂沛涵,毫不粉饰面上的忧色,附耳道:“老臣的打算是,在臣暄与芸儿出海那日……”
“卷土重来”四字一出,聂沛涵眸中立时透露两分阴鸷。丁益飞将这窜改看在眼中,又道:“臣暄此人狡计多端,老臣始终不信赖他能寒舍北宣江山……这何尝不是他的战略,今后想要坐享渔翁之利。”
丁益飞闻言顿时一喜,话语也变得浮滑起来:“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芸儿对圣上本就有情,日久天长必然会被圣上打动,健忘臣暄的!”
“看出来了,不然本日你大费周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臣暄沉吟斯须,主动道:“我甘心做个捐躯,给你肃除佞臣的机遇如何?”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丁益飞说得铿锵有力,话语竟在殿内起了反响。聂沛涵再次沉默起来,面无神采,不置可否。然他这副神采看在丁益飞眼中,倒是大喜。只因丁益飞晓得,聂沛涵如此面无神采的沉默,多数是在谨慎考虑。
臣暄好似听到甚么好笑之事,看着鸾夙笑道:“夙夙也晓得说话要给人留余地吗?”
“这倒是有些毒手。”丁益飞蹙眉沉吟半晌,俄然慎重道:“老臣心有一计……此事不如由老臣脱手,今后芸儿若要见怪,便怪到老臣头上。老臣毕竟是她的师叔,又是南熙重臣,芸儿即便恨我,也不会对我如何。光阴一久,想来她也能谅解我为人臣子之心。”
听闻此言,聂沛涵终是有所摆荡,眸光中闪现出冷冽之光,看了丁益飞半晌,终是点头道:“教员说得不错。”
而此时,自臣暄与鸾夙分开宴上以后,聂沛涵与丁益飞却没有马上分开。君臣二人留在空荡荡的殿上,对着残羹残羹沉默无语。
此时臣暄尚且不知本身的性命危在朝夕,他犹自躺在床榻之上,看似入迷,实则是在思考一些事情。他以为本日聂沛涵非常非常,俄然命丁益飞来席上作陪喝酒,此事有些蹊跷。
臣暄与鸾夙皆无贰言。
聂沛涵在心中冷静反复此言,俄然行至丁益飞面前,噙着伤害的笑意问道:“教员的打算是甚么?”
“冷水甚好。”臣暄也不客气,在应元宫里折腾了半宿,实在有些渴了。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啧了一声,才笑道:“畴前听夙夙说,你只喝净水与酒,她却没说,你喝的净水是上好的花间晨露。”
对于丁益飞晓得臣暄诈死之事,当事人臣暄并不吃惊,毕竟丁益飞与聂沛涵、鸾夙皆有很密切的干系,晓得此事无可厚非。
算算时候,那君臣二人也该结束扳谈了吧!臣暄嘴角噙起一丝嘲笑,悄悄从榻上起家,又点了支安神香放在屋中。直至肯定鸾夙已然甜睡,他才轻手重脚出了门,直往聂沛涵的寝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