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夙在心底微叹,面上倒是勉强笑道:“我原就存了心机,欲教世子与拂疏了解,现在一举,正中我下怀。又何来难受一说?”
鸾夙主动忽视他话中迷惑,再问:“前次你受伤,但是那黑衣公子所为?”
臣暄深深瞧了她一眼:“现在尚不能奉告你。”
臣暄不再多言,只兀自垂眸沉思。鸾夙见状,亦觉不便相扰,正待起家安息,却听臣暄叹道:“鸾夙……你内心没我。”
臣暄看着鸾夙,心中涌起一阵苦涩。这女孩尚不知情爱为何物,本身却已然为之情动。克日来他决计对她避之不见,乃至公开与拂疏卿卿我我,但是换来的成果却并非如他所愿,反之倒是相思甚苦。
鸾夙撇了撇嘴:“世子心,海底针,鸾夙摸不透。”
“原歧五十大寿期近,宫中定会大肆浪费,黎都亦会全城同贺。如果安插得细心安妥,那晚便是我们分开的最好机会!”臣暄望着鸾夙,幽幽道:“你不是想晓得那黑衣公子的身份吗?眼下我尚不能说,不过彻夜我与他已达成共鸣,原歧寿宴那夜,他会助我一臂之力。”
“在想世子方才说过的话。”鸾夙答道:“诚如世子所言,男女之爱,非旁观可知,唯有置身此中,方得万千滋味。”
“只可惜人间男女,当局者迷,很多人早已沦陷此中,却仍旧回避,或不自知。”臣暄看着鸾夙娇颜:“实在这亦是情中滋味之一。”
臣暄摆摆手:“彻夜此事不宜闹大,拂疏那边有坠娘留下的奇药,我已敷上了,你替我换了绷带便可。”
这一次轮到臣暄蹙眉:“两清?”
臣暄闻言,面色微沉:“此话当真?”
臣暄又在心底一叹,回神却见鸾夙面上兀自思考,便又是笑问:“夙夙在想甚么?”
臣暄闻言蹙眉:“他天然不晓得,不然他怎会……”话到此处,臣暄却俄然开口,捂着左臂道:“我臂上受了剑伤,方才拂疏已为我包扎过,想是绑得不好,你再替我看看。”
因着鸾夙在浴中被掳,是以当她身着衣衫乘车返来时,闻香苑诸男诸女皆纷繁来探。这此中谁是至心体贴,谁又是来看笑话,鸾夙心中腐败如镜。
“我一向记得,”臣暄点头,“倘若此行顺利,不出半月,你便可安然拜别。”
臣暄在心底微微轻叹,强自压抑心中苦涩,对鸾夙笑道:“男女之爱,非言语可表。唯有置身此中,才知其中滋味。”
鸾夙立时严峻起来:“我免得。”
“我怨世子甚么?”鸾夙不解。
“那我与拂疏的事呢?你可感觉难受?”臣暄咄咄相逼,出口再问。
臣暄轻笑:“我畴前养伤时你那份悉心,已然充足。”
干脆利落,痛痛快快。
“参议罢了,我两皆未伤到关键。”臣暄照实答复。
“倒是教世子绝望了,”鸾夙点头轻笑,“只是我误入风尘,已将男女情事看破。再者又负担血海深仇,如果此仇不报,等闲不言情爱。”
果不其然,但见臣暄思忖半晌,又在她面上逡巡打量,半晌,才当真回了一个“好”字。
臣暄见状苦笑点头:“我原是想教你体味体味妒忌的滋味……只因我这一战略,与‘争风妒忌’有关。我担忧你届时骗不过原歧,才欲教你提早演练一番……谁想你并未对拂疏吃味,这可如何是好呢?”
鸾夙心中长舒一口气,豁然笑道:“不若世子先将战略说与我听听?你若不说,又如何晓得我演不来?青楼当中,争风妒忌的戏码数不堪数,鸾夙即便没有切身经历,亦晓得有样学样。”
当臣暄再回闻香苑时,天气已是半夜时分。鸾夙在隐寂楼前等了半晌,才见臣暄从拂疏的院内缓缓而出,朝她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