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东方先生。”鸾夙笑问:“先生如何晓得我不得纾解?”
听闻此言,东方却缓缓摇了点头:“女人会错意了,此‘两难’非彼‘两难’。”他沾了杯中茶水在案上缓缓写下一个“男”字,再道:“是‘两男’,而非‘两难’。女人之郁结,乃是因两男而起。”
“那如何才算有诚意?”鸾夙摊开双手,无法隧道:“诗词歌赋荒废好久,琴棋书画也使不上手劲,除此以外,我现在身无长物。殿下还是饶了我吧。”
东方见鸾夙更加郁郁寡欢,踌躇半晌再道:“也罢,本日既然说开了,小人便再流露一句。实在女人不管择了谁,皆是一段完竣姻缘,不会孤负毕生。只是……”
他侧首看着她:“若当真到了那一日,你当如何自处?”这一问,问的是江山,也问的是她。
聂沛涵未再多言,负手分开了别院。
鸾夙不住点头:“如此甚好。”
提也罢,不提也罢,摆布岑江也不晓得她与平话人扳谈的内容。
鸾夙侧首看向立在一旁的岑江:“岑侍卫带钱了吗?借我一锭银子吧。”言罢又对平话人道:“劳烦先生再为我卜上一卦。”
东方这一番话说得极其拗口,鸾夙却还是听懂了其话中之意,垂眸自嘲道:“先生说得对,当断不竭,必受其乱。我也想断,只是不知如何定夺。”
如此一想,鸾夙大感愁闷难耐,待翌日凌晨送走了屈方,更觉心中滋扰无处抒发,遂对一并前来相送的岑江道:“岑侍卫先回府吧,我想在城里逛逛。”
鸾夙闻言秀眉微蹙,非常锋利地盯着岑江:“我并非慕王府中人,与岑侍卫亦无附属干系,恕难从命。”言罢兀自回身朝城熟行去。有冯飞前车之鉴,岑江不敢多言,更不敢脱手逼迫,只得打马相随一起护送。
鸾夙绷着脸:“殿下既张口了,我被烧掉的积储还望殿下先赔给我,如此才有银两送您贺礼。”
自聂沛涵说了结婚之过后,她与他便未再见过,迄今算来已有整整一月。鸾夙原觉得相互再见会有些难堪,岂知聂沛涵却淡然得很,与她好似旧友相会。
鸾夙闻言神采微变。她不知聂沛涵此话何意,方才他们明显都假装得很好,他为何要将相互打回本相?鸾夙低眉想了想:“殿下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一青楼女子,才疏学浅,答不出来。”
东方摆出一副“不成说”的神采:“世人决定,不过新欢与旧爱。有人喜新,有人怀旧。女人之难便在于,二者早已分不清。”
三今后,亦是聂沛涵大将军府提亲的那一日,鸾夙从他的内院当中搬了出来,再次如愿住进了她初来时的那处别院。搬家之事由管家一手安插,保卫也由岑江一一遴选,不管是陈列安插还是丫环值守,无不百里挑一。鸾夙再看现在的慕王府别院,莫说是郇明,只怕连一只鸟儿也难以飞出去。
鸾夙闲来无事也会在府内搭把手,与丫环们一同侍弄新植的花草,亦或是做些简朴的剪纸、刺绣,为聂沛涵迎娶江卿华尽一份心力。现在她双手虽不比畴前矫捷,然到底也算规复了八成。鸾夙只怕本身若再不寻些事情来做,这双畴前工致非常的手便要就此废了。
鸾夙犹自为屈方即将拜别之事而感慨万分,叹道:“自是好的,只是不大喜好拜别。”他既情愿装点承平,假装过往如风,她亦乐意作陪,假作统统从未产生。
东方见岑江已走远,又笑道:“女民气中滋扰之事,不过是个两难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