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疏叛变已久,又是投奔了聂沛涵,这是令鸾夙考虑沉默的最大启事。倘若将此事对臣暄说了,她自问对不住聂沛涵;可如果瞒着不说,又担忧有朝一日会是以害了臣暄。
他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的人、她的心,他要她心甘甘心,要她心无旁骛。只是这过程艰巨了些,他不免会使些手腕,但无妨,起码动机是纯良的,皆是为了情与爱。
他说甚么?他要带她去见镇国王臣往?
他老是喜好唤她“夙夙”,而不是一个“你”字。这称呼是如此密切,却又教鸾夙感到苍茫。她俄然不知当如何答复他这个题目,若说介怀,本身有何态度?若说不介怀,又不免自欺欺人。鸾夙想了想,问道:“世子但是二十有二?”
鸾夙被这一句逗出了笑,站起家嗔道:“谁要与世子攒着说?他日见了朗星与坠娘再说。”
这一句,臣暄指的是朗星,也是鸾夙。
“哦?”鸾夙眸光一亮,立时坐定问道:“甚么事?”
臣暄见她神采谨慎,亦敛去笑意,正襟谛听。
鸾夙又如何不知臣暄所指,却只能假装不知,避答道:“我与朗星情同手足,现在看他出息了,天然高兴。”她看着案上那沾了她口脂的酒杯,杯壁上的一抹红痕好似也明艳起来:“暄为日,朗为月,臣暄、臣朗,皆在镇国王膝下日月辉映。公然是极好的。”
“看来世子都晓得了,”鸾夙轻叹,“也无需我再多费唇舌。”
越是喜好才越是慎重。
这一句话逗得鸾夙更加畅怀,不由拊掌笑道:“世子尽管束训他,狠狠经验才气成器。”
臣暄不再言语,只瞧着鸾夙的如花笑靥,一并噙着笑意。两人相对笑了半晌,鸾夙便感觉那灼灼目光教她心慌,正深思着再找个话题,却听臣暄又道:“今次我来幽州,他原是要跟着来看你的,然父王那边不能无人照顾,他才作罢。我临行前他还鼓动着带你归去。”
臣暄再次握住她的柔荑,声音颇具几分引诱的磁性:“你能奉告我,我很欢乐。”
臣暄无法地摇了点头,语中带着几分宠溺:“再磨蹭可就天亮了。”他站起家来,却没有相送之意:“我瞧着你回房。”
臣暄笑得隐晦:“此事我自有计算。”
想了半晌,鸾夙咬着下唇仍在迟疑,却听臣暄又道:“另有容坠,现在亦在闵州。”
可她能去见他吗?她要以何种身份去?鸾夙心中是有些踌躇的。她也晓得,现在镇国王雄师尚在休整当中,此时去见朗星是最好的机遇,若待到战事复兴,只怕便见不成了。
不得不说,臣暄这一句令鸾夙非常动心。她在黎都闻香苑数载光阴,唯有朗星这一个朋友,乃至能够说是将他看作半个弟弟。她将朗星拜托给臣暄,原是私内心欲磨练他一番,怎料臣暄将他照顾得如此殷勤,竟然促进他做了镇国王义子。
臣暄面上笑意稳定,眸光也减去了几分炽热,换做了等候之意:“夙夙,你想去见见他吗?”
鸾夙“嗯”了一声,情感俄然有些降落:“你们这些机谋者的弯弯道道,我老是看不透。”
鸾夙思来想去,到底还是不敢等闲相许,却又不肯粉碎这相逢的氛围,只得用了“拖字诀”:“都说了是三年之约了。这才畴昔一年……我倒是想听听世子这一年里的赫赫功劳,你怎得徒说些风花雪月之事,平白好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