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烨伸手撩了撩她耳前的碎发,替她将狼藉的几缕绾到了而后,声音非常和顺,“朕此次,可没有开打趣,蓁蓁如此聪明,必然晓得朕的意义。不过,你心愿达成,是不是也该允朕些甚么,作为酬谢?”
陆蓁仓猝认错,赵文烨笑了笑,接着道:“这也怪不得你,是朕传闻你找了靳德良,便来看看是为了甚么。谁知甚么都没问道,还让你白白得了逞。”
赵文烨见她谨慎翼翼的模样,开朗的大笑起来,“蓁蓁,朕还道你是聪明的。你怕朕,天然会躲,朕又不是昏君,如何会怪你阿谁。冲撞,呵呵呵呵,蓁蓁若见过容浣活力的模样,就晓得甚么是真正的冲撞了。”
陆蓁点头,站起家来后退一步,对着他屈了屈身,“臣妾多谢皇上成全。”
赵文烨揉了揉她的颈子,在她耳边问道:“就真的,这么想家么?”
在她每日的补食中,接连一个月下了利诱心神的药粉,然后,找人假扮了梅子的模样,生生吓死了容浣……
陆蓁眉眼一绯,犹踌躇豫的开口道:“那日,臣妾曾冲撞了皇上……”
他握着她的手,语气轻柔却慎重,仿佛人间男女承诺普通。
她如何,会没见过容浣活力的模样。那样从小被统统人宠到大的皇家女子,活力起来才配得上惊天动地这个词。后宫当中,唯有她敢将赵文烨拒之门外,敢与他吼着嗓子说话,敢当着他的面,骂靠在他怀中的女人是贱人。
“蓁蓁,哭甚么?”他扶着她的肩,脸上是一无所知的神采。
赵文烨不由握着她的腕子,笑道:“逗你呢。那日的宣政殿中,除了你哥哥,另有常威之子在侧,你穿女装有诸多不便,也轻易遭人非议,朕是为你好。”
她不答话,将脸埋在他的衣衿间。衣料冰冷而柔嫩,泪水很快便拭干。她就这么靠着,手臂空空的环上了他的腰,半响,才闷闷出声,好不成怜:
除了腥锈,便是苦涩,满口满喉的苦涩……
“……那,朕可曾呵叱过你,可曾,让人罚你?又或者,蓁蓁感觉,是你做了甚么事,惹得朕非活力不成?”
但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赵文烨的声音。她镇静昂首,吃紧冲他解释道:“皇上不要多虑,臣妾只是想想罢了,这些苦衷向来都埋在内心,没跟别人说过一句,方才是臣妾失礼,才会胡说话,请皇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了一大串,赵文烨也只是凝着眼眸看着她,陆蓁抿了抿唇,声音渐低,“臣妾知错了……”
容浣天不怕地不怕,却怕黑,常日若没有大事,她连夜路都不肯走。陆蓁贿赂了一向给容浣请脉的太医,灌醉了,从他口中得知了容浣怕的实在不是黑,而是鬼,是后宫那些被她害死的男男女女,死了以后变成的,找她算账索命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