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宁昂首看了看常婉，又转目望向陆蓁，微微一莞，“妾也舍不得表姐。但表姐搬去蕴华宫是因为封了贵嫔，而瑞宁知名无分，无功无劳，天然没有一同搬去的事理。表姐现在圣眷隆厚，妾该当替她高兴，断不能为她惹别人的闲话。”
“瑞宁见过淑妃娘娘，见过陆贵嫔。”
常婉悄悄笑了起来，“本宫可不敢用你奉养。不过，你真的情愿留下？本宫晓得，你与蓁儿姐妹情深，之前还常常形影不离，她一走，你可就落单了。”
陆蓁反握住她的手，含唇一笑，“我莫不是听错了，甚么时候，陆美人也成了会劝人的人了。”
恩归像是提早见过普通，站在陆蓁身后为她先容，这位是阮美人，住在瑾秀苑，这位是刘美人，住在飞羽阁，两位一进宫就分到了蕴华宫，皆比娘娘大一岁如此。
“好了，蓁儿。”常婉伸手拍了拍陆蓁的手背，笑道：“这下你听到了吧。不过，瑞宁如此懂事，你该高兴才是。本宫原觉得她必定会跟你走呢，没想到，她会想的如此全面。”
瑞宁眼中闪过一丝尬尴，“人老是会变……有些事情，疼了，天然就会了。”
“哦，是么，这么快。”恩归倒了茶，陆蓁接过来润了润喉，“不过，兵贵神速……早些解缆，也能早些返来。”
恩归眼神一挑，很较着将陆蓁此时的解释当作了打趣。
被常婉覆住的手一动不动，但另一扶着床沿的手中，却模糊握成了拳。脸上，是有些闲逛的，欣喜的笑容，“是，蓁儿也没想到呢。”
陆蓁一怔，只觉瑞宁还在因为绿荷的事与她隔阂，故而想劝她些甚么，可不料间看到不远处，不知在张望甚么的红鸾，又欲言而止。
“是。”二人双双回声，瑞宁退到一侧，等着陆蓁从床边起家，一齐屈身退了出去。
日偏西山，陆蓁本来的一个小歇，竟睡到了傍晚。
回到蕴华宫，一进院门，陆蓁就看到了不知何时等在门前的，那两位有些眼熟的“新人”，一个鹅蛋小脸杏核圆眼乖灵巧巧，一个唇粉肤白纤瘦无骨轻荏弱弱。
陆蓁转了身，瑞宁则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贴在腹前，轻声道：“瑞宁恭送贵嫔娘娘。”
陆蓁看着瑞宁从白幕后垂垂走近，俄然心中一沉，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如惊鼓般一震――
“瑞――”
“如何了？”恩归走到她跟前，不解的问。
“表姐一去出息似锦，但还是要多多谨慎才是。我传闻，蕴华宫的飞羽殿和瑾秀苑已经是住了人的。固然，表姐毫不是会亏损的人，可儿心难测，再加上那两位，都是本年同你我一起入宫的新人，不免鲁莽妒忌，表姐要把稳才好。”
“瑞宁，本宫问你。”常婉没有让陆蓁开口，“你蓁姐姐现在身份崇高，要搬去蕴华宫住。固然本宫感觉没有这个需求，但她惦记取你，想要奏请皇上，让你跟她一起搬离玉淑宫，你想一想，然后答复本宫愿不肯意。”
陆蓁晓得，三个多月前的选秀，是赵文烨即位五年以来的第一次大选，为的便是广纳淑娴，充分后宫。故而此次选秀，前后共择了朱紫四人，美人八人，秀士十六人，各种女官十余人，使得本来还算清净的后宫一下子便鱼龙稠浊起来，各个宫殿皆有了人气。
陆蓁凝目，看着面前低眉扎眼的女子，恍忽有种错觉，她面前仿佛遮隔了一道白幕，而那幕后站着的人，她似曾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