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到热烈的中间点,那间包房的门大大敞开着,人群的最里层十足捂着鼻子,一股呛人的血腥味劈面袭来,木地板和地砖上到处可见血迹,一名赤脚女子用棉被裹着身子,瘫坐在在门口正对着的阑干处,吓得直哭,身边有一两名姐妹在她耳边不断地安抚,那棉被上的血更浓更鲜。
“谩骂?”珮瑶惊奇地反复,沐楚玉也听在了耳里。
走廊上乌烟瘴气,乱糟糟的一片。
珮瑶天生没甚么长处,就是脸皮子没薄过!既然海棠夫人让她靠近沐楚玉,那她就干脆直接贴上去不是更好?
“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去报官!”老妈子宋妈的声音穿透力最强,她拎着一小厮的耳朵嚷着,一脚把他踹开,小厮揉着屁股,踉踉跄跄地扒开人群往外跑。
珮瑶本来想着是熟人见面,沐楚玉除了猎奇以外,好歹也得帮她一把呀,比如替她搭个话……可惜沐楚玉仿佛用心想让她尴尬,桃花眼里泛着秋波,仿佛是在端倪传情,可嘴上却沉默不语,嘴角悄悄一勾,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沐楚玉内心刹时没了底: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一个端庄的女人竟干些不端庄的事。
还未及他反应过来,珮瑶就伸出左手食指封住他的嘴,矫饰着风情:“嘘!别叫我珮瑶女人!叫我珮瑶!”稠密的睫毛共同着这调情的言辞眨了又眨。
沐楚玉转头不看她,端过桌上的酒杯,自饮得意,斜睨了珮瑶一眼:“珮瑶女人是如何晓得鄙人在这春情楼的呢?姑苏那么大,该不会派了人监督我吧?”
透过粉色纱帐与珠帘,她一眼就见到一个昏黄却小巧有致的身影,身影坐在椅子上,环绕着琵琶,动听的丝竹声从指尖流出。
她敏捷地起家,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快步跟了出去。
这时沐楚玉左抱着的女子又发话了:“女人,如果你找错了处所,就劳请你出门左拐,可别迟误了我们的事!”
“到底如何一回事呀?”
沐楚玉正左拥右抱着三四名女子,眉开眼笑,耳鬓厮磨,面前的大圆桌上更是摆满了美酒佳淆。
“谩骂——”男人喃喃道。
走到床榻前,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床上的两名男人盘坐在一起,此中一名正在给别的一名运功疗伤。但是,被疗伤的那一名男人却像是被火灼烧的冰块一样,正在渐渐地化成浓血,顺着床榻流下……他的膝盖以下只剩了一摊血水,就像是滚烫的冒着烟的沸水。
珮瑶的呈现让世人吃了一惊,琵琶女的琴声戛但是止。
“还愣着干甚么?快!玉露百花丸!”沐楚玉吃力地朝珮瑶吼道。
大大小小的走马灯挂满了横梁,暖黄色的光芒照得那些生在花丛中的男人无忧无虑、欲生欲死。珮瑶用手指如有所思地叩打了几下阑干,随即回身推开了镂空雕刻的木门。
“借过!借过!”珮瑶一面一个劲儿地往前挤,一面大声叫别人给她让出一条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沐楚玉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抱着她的腿,把她撩开在一旁,害得她重心不稳,悄悄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神采略微纠结,撇嘴皱眉的模样仿佛在奉告珮瑶——他真不是成心戳穿,对此他本人也不美意义。
“如何缠?”沐楚玉已经做好和这海棠阁的妖女相互胶葛的筹办,很有玩味地问她。
沐楚玉用心渐渐地把脸靠近,近到能够感遭到珮瑶那重而不均的鼻息,他邪魅一笑:“你的任务——不会是我吧?”吐气如兰,温润如玉。
这一声吼一下子就把珮瑶从阴曹地府的胡想中拉了返来,她手脚利落地将一颗玉露百花丸塞到了那名男人的嘴里,并用手帮忙他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