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狁只觉面前一花,神念颠簸之间,来人竟已超出了本身,站在了大罗天君面前。他先是骇然,后又大怒,暴喝道:“何人如此大胆,胆敢冲犯大罗天君?”
大罗天君眼中神光一现,嘲笑道:“大天妖,你莫非觉得能够将我留下不成?”
一个跑堂的清秀少年在来回忙着,一会儿烫酒,一会儿擦灰,一会儿加菜,客人虽只一桌,看他也并不安逸。掌柜的正在柜后将算盘打得劈啪作响,掌柜夫人则在后厨忙着。
中年文士一进门,掌柜的即停了手中算盘,张大了口,活象要吞下整颗鹅蛋,半晌火线苦笑道:“你来干甚么?”
昆仑中心,突然浮起一团百里大的红色火团,直上天涯!
昆仑之上,终又云淡风轻。
禹狁正考虑着,俄然明白了些甚么,霍然转头,想看看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戳他的苦衷。禹狁一转头,映入视线的是一双清澈的眸子,顾清正望着他,面上带丝如有若无的笑,显得别成心味。
桌上摆放着四色下酒小菜,花生米、糟顺风、卤香干、冻晶蹄,固然是到处可见的家常菜色,倒是光彩香润,令人闻望之便食指大动,桌边还摆列着好几坛未开封的酒,不予匮乏。
但是他没有推测的是,纪若尘完整没有转向的意义,竟然称身撞上了赤炎金兵火墙!与禹狁千丈仙躯比起来,纪若尘实比一介蚊蚁也不如。然这一介蝼蚁以九幽之炎护身,生生穿过禹狁护身火墙,轰然撞在禹狁身上,直撞入数丈深,方被弹出!
东海之滨,一名道人立在海边,眺望深沉大海,很久,方才一声感喟。他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师父,为甚么要感喟呢?”
无尽海仆人笑了笑,道:“此时牵涉之深广远超你们设想,并非一时一地一人一族之得失。不然的话,戋戋一个巡天真君,又岂在话下?总得将禹狁身后之人一网打尽,方是事理。现在禹狁办砸了事,他身后之人不得不现身出来,正该是了断这统统的时候了。”
文婉俏面惨白,掌柜夫人早已发觉,咧开大嘴向她笑了一笑,向三只海碗一指,道:“这坛酒里泡了二万天兵和一堆仙将,还新鲜得很,非常大补。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禹狁这才感到骇惧,他竟是不晓得此人用的甚么手腕,将三万天兵轻描淡写的消了个洁净!
这一道光彩是如此激烈,顾清也不得不侧身掩面,等她回过身时,面前已是空空荡荡,不存一物。
纪若尘单臂持矛,周身浴火,笔挺向禹狁冲来!可燃遍千丈周遭的九幽之炎,现在已几近敛尽。
东海之滨,一点青莹自陆上逶迤飘来,在海边略一回旋,便直向东海深处飞去。
然令禹狁心寒的是,固然九幽之火已是摇摇欲坠,纪若尘双瞳还是安静如水,全无分毫颠簸,还是在一次次以身躯轰击禹狁,永不断息!
他含笑而立,谛视着顾清,只是未能比及她一句话说完,他身上即涌出不成直视的强光,而后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破苍穹!
下界不过数日,庄严即被接连应战,禹狁已怒无可怒,反而渐感安静了。
这一番话,说得掌柜的直翻白眼,掌柜夫人则是剑眉倒竖,喝道:“好啊!想不到你还真会信口雌黄!你下界之前,修罗塔可已经修了一万多年了,怎能够再换个出口?何况就算出口在南海,到时候你莫非不会又说看上了南海那块处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