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完以后,她随即又有些悔怨,只见那如神仙的云二叔目光有照本色,那目光中虽无波无痕,却只看得她心惊肉跳,仿佛本身做了甚么负心之事。
那刘妈一听,似是吓了一跳,抬开端了,颤声道:“贱奴知罪,都是贱奴的错,勾引莞儿在本日葬母。”
倒是站在三夫人身后的云家三蜜斯云霜迎上一步,那云霜模样、脾气与三夫人都有七分类似,瓜子脸,端倪精美,颦步之间俱是如水温婉,只见她开口道:“爹爹,我觉得不当,不敬之罪无关母亲,代奏一事不通。”
世人见她的时候都是有些惊奇,因她神采沉着,全无丧母之痛,就是普通的大人也不会如此。
云翔伸出的手悬在半空,颇见难堪,但云鹰仍单独入迷,云翔怒从心生,神采较着有异,世人皆可看出。少顷,云鹰似是回过神来,转脸对着云翔,痴痴低道:“存亡都是云家的人?”
云鹰微微感喟,终是想起了这儿便是生他的处所,如果不是三十年前,师父将他带走,那这儿也便是养他的处所,只是眼下他对于这儿,无半分感受,劈面前这个兄弟,所谓流淌着一样血脉的人也无半分熟谙,就算是相处了近几个月,还是生不出半分情素,还不如只见过一面却定下平生的她。
刘妈颤着身材,望了眼郑莞,欲言又止,最后道:“按端方,贱奴当以死赔罪。”
云翔低头抿了口茶,却当作未听到。二夫人自是不好再说甚么,脸上规复笑意。
郑莞道:“不敬之罪自是与三夫人无关,只是小女琴艺拙陋,怕辱了上听,以是想先请三夫人奏曲,见一见妙手弹琴之风,稍后也好依样画葫芦,再弹一曲,请罪先上。”
三夫人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神采有些茫然。
云鹰定了身,瞥了眼郑莞。
她话中却有冲突,一面称神仙,一面却双称鬼神为无稽之谈。但此话一出,合座皆惊,当今之世,又有谁会大言不惭地话说鬼神乃无稽之谈,此际郑莞说出,虽与上文不连,但其内容却令人震惊,更让人等候的便是听下这话之人中有那会有大能的云二爷云鹰。比起他们凡人,正如郑莞所说,他定是对鬼神之说更加晓得。
世人大惊哑然间,那雷音淡去,乌云退散,暴风静歇,一时候万物寂静,似从未生过波澜。
三夫人拿到琴后,并未立即就坐,而是垂怜地抚摩着,道:“‘蓝鸳琴’倒也不是甚么名琴,只不过其背后有一段动人的故事。相传五百年前,塞外有一小国名为尘,尘国公主鸳鸯美艳无双,时价塞外小国相互兼并之乱,乱世美人自为祸,尘国强大,自覆亡后,尘国鸳鸯公主隽誉在外,自成别人打劫之物。鸳鸯公主逃亡之际,便遇平生挚爱。只可惜终究也未能成绩鸳鸯一对,传闻鸳鸯公主得上了不治这症,早早便玉陨了。‘蓝鸳琴’便是其挚爱为其所制之琴。”
云翔先前也从未听闻郑莞会操琴,心中也是猎奇这小孩模样却有大民气机的郑莞想做些甚么,因而便顺她之意应下。她望了眼三位夫人身后站着的后代,心中微微感喟,然后使了个眼神让一旁的小厮去拿琴。
卓儿像是被打了一个巴掌,将脑袋缩了归去。
云鹰瞥了一眼后,并未理睬,只朝外走。
她见云翔带头出来,坐上了那主位,厥后三位夫人各自入坐,那支云鹰却也坐上了云翔边上的次主位。她微微一俯身,道:“莞儿见过庄主,各位夫人。”
世人未听到三夫人的话语,率先听到的倒是云鹰的无色的声音:“此琴不过仿造之物。”
云翔微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表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