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他终是不忍,低声吐出两个字。
看了眼时候,才八点半。无法去洗了把脸,也不想擦,让水顺着脸颊往下贱,滴到前襟上,沾湿了体能服的衣领。
吻着她的泪,程梓明断断续续地安抚着,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他把周一诺圈在怀里,听着她的话。即便是抱怨,她也只是很小声地抽泣着,不敢把话说重了。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十指交握,程梓明点点头,不会了,今后再也不会了。
俯过身,周一诺端住他的脸,直直地望着他,见他眼神还在躲闪,她直接吻上了他的唇。
他喘着气,低了眉眼望着她,微黑的脸颊浮起红晕,想起她刚才说腿有些肿,他担忧地问,“那里疼?”
但他哪敢说得那么直接,只能支支吾吾地开口,“嫂子,实在明哥内心有你。”
“明哥跟我讲,你喜好陈奕迅,”李东石稳稳地开着车,脑海闪现那天在山头看到的一幕,“他常日不爱唱歌,但是那天,我听到他在唱悠远的她。”
程梓明嗯了一声,昂首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程梓明抬眼,看向神采不对的李东石,“如何了?”
李东石找程梓明汇报环境,只说了安然送到,并且买好了晚餐,看明哥神采无波,他又加了一句,貌似嫂子情感不是很好。
“程梓明。”亲吻间,周一诺细碎的呢喃敲打着他的心房。
眼眶血红的程梓明已经说不出话,他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声音在喉间凝成一个嗯。
把药盒全都塞到他手里,周一诺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手,另一只手开了房门,愣是把他扯了出去。
周一诺捂着嘴点头,瓮声瓮气地,“我去买感冒药了。”
好不轻易垂垂停了抽泣,周一诺又打了几个喷嚏。水已烧开,程梓明端了水杯放在床头,亲手喂她吃药。
翻开空调,年久失修的机器收回拖沓机般的噪音,周一诺伸手探了探,幸亏制冷服从没坏。
“石头说你发热了。”说出这句话,程梓明便明白了。臭小子,平常寡言少语,倒还学会扯谎哄人了。谎报军情,揍不死你。
周一诺没说话,再次抱住他,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软绵绵地连打了五个喷嚏。
本来就瘦,也未几吃点,骨折的伤还没病愈,如何还能发热,总说身材好,本身能好好照顾本身,我不在的时候,莫非你就是如许照顾的?
程梓明没有挪脚,当真地守着水壶,听着加热产生的声响,仿佛他真的只是来烧开水的小工。周一诺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这不就是对那天的场景最好的注解吗,明哥就那样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发楞,实在满脑筋都想着嫂子,就连曾经被嫌弃的打趣,提及来都那样的甜美。
送周一诺出门的人由张哲变成了李东石。李东石冷静测度了营长的心机活动,明哥应当是感觉单身狗过于能说会道,喜好招蜂引蝶,而派他这个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人相送,较着更稳妥些。
攀住程梓明的肩,周一诺的眼角已有泪水滑下,凝睇着他的眼,她谨慎翼翼地问,“不分离了,好不好?”
“嫂子,我晓得我没权力说这些话,”已经出了驻地大门,接待所就在火线不远处,李东石望向周一诺,满眼诚心,“你再对峙一下吧,别这么等闲地放弃他。干我们这行的,有个女朋友,真的不轻易。”
“哦,”接过药盒,周一诺拉住了他的手,“帮我烧点开水,我要吃药。”
按了几次门铃,没有动静。心跳的节拍全乱了,程梓明忍不住,用拳砸起了门。
他不太敢看她的眼,虚晃着眼神,哈腰检察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