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师弟严峻地跟着师兄们,一步步踏在光亮如镜的白玉石砖上,他不敢张望,也不敢昂首,耳中尽是降落回荡的足音。
谢文渊夷然不惧:“上等洞府亦有好坏之别,哪怕位置偏僻,灵气特别,我也甘心,但如若徐讲师执意评判不公,我只好前去监察院分辩一番了。”
倘若换一个不懂端方的新弟子,恐怕会被这番说辞乱来畴昔,暗里里还要戴德戴德,可惜谢文渊完整不吃这一套。
“那就好,不过……”六师弟抬高声音,道,“我传闻掌门喜静,非常讨厌旁人靠近,有一次把一个误入的传信弟子扔了出去,还罚了三年苦役,是真的吗?”
庄严寂静的大殿中,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斜倚在星台玉座之上,衣摆垂落曳地,是这片寥寂冷僻的圣地里独一的色采。
银龙锁遥遥指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龙口中不竭有灵泉如瀑如涛奔涌而下,滋养四方。
望着谢文渊拜别的背影,左边的讲师蹙眉小声道:“笼阴山洞府极其偏僻,灵气虽同为阴寒,但是此中充满着浓厚的煞气,以他的修为底子没法抵挡,并且那边另有一处残破的幻阵,万一误入……”
真是怕甚么来甚么!
顾希没好气隧道:“掌门师叔又没有三头六臂,你至于吓成如许吗?”
笼阴山……
其他弟子齐声道:“是!”
那人语速极慢,声线带着醇厚的韵律,好像陈年佳酿般令人沉醉,六师弟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储存起来,几次回味。
原觉得还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如此顺利,就名正言顺地进入了笼阴山。
“收声!”一起沉默寡言的二师兄俄然厉声一喝,“妄议掌门,该当何罪?”
几人一步入大殿,视野豁然开阔。
谢文渊徐行徐行,手指悄悄摩挲着玉牌边沿,阳光自头顶颠覆下来,在刘海下投出一片暗影,更衬得双眼乌黑深沉。
掌门自卜算中展开眼,一刹时,仿佛有万千星光落在他通俗的黑瞳中。
顾希撇撇嘴:“谁让你常日不消功。”
“都别说了。”大师兄目光淡淡一扫,“已到正殿,清算仪容,随我觐见掌门。”
那人似非常对劲:“很好,你的修为也没有落下,也快结婴了。本座闭关前曾说过,要考校你们,现在就说说各自的体悟吧。”
一座恢弘至极的宫阙由四向银龙锁驮负,腾空悬浮于山颠之上,以俯瞰之姿,主宰着这片六合。
很久,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字地慢声道:
“修远,本座闭关以来,门中统统可好?”
大师兄笑道:“如果不是专修星象阵法一类,想来掌门师叔也不会考的过分通俗。”
六师弟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别说是不是三头六臂,他连掌门真人长得甚么模样都没看清,只模糊记得眉心一痕赤纹,好像一朵升腾而起的烈焰,刺得他双目灼痛。
自紫极宫出来,六师弟还在后怕地揉着本身的眼睛。
“不要让本座反复二次。”掌门慢声道,挥手之间,一方用笔墨绘成的司南盘,平空闪现在众弟子面前,“持续说。”
开端缀着的六师弟,讷讷道:“还会考卜星么?我不太善于这个……”
谢文渊点点头:“据我所知,测试成果是根据三项品级综合评定,而不是单看一项短板吧?我的根骨和资质都是上佳,领一处上等洞府乃是道理当中。”
“敢问徐讲师,洞府的分派是以弟子的测试成果还是出身家属为标准?”
直到双目隐有灼痛感,忽的一个激灵,六师弟回过神来,耳边闻声陆修远一声轻咳。
六师弟神采刷白,结巴地辩白:“啊,对不起,我头一次来,只是猎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