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行至中殿,便不再往前,遥遥见礼:“拜见掌门。”
六师弟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别说是不是三头六臂,他连掌门真人长得甚么模样都没看清,只模糊记得眉心一痕赤纹,好像一朵升腾而起的烈焰,刺得他双目灼痛。
大师兄缓缓道:“不过乎天文地理,修为道法,又或者丹器阵卜之类,不必担忧。”他的声音暖和沉着,让人如沐东风,前面跟着的几个小师弟,一听便安下心来。
他倒不是奇怪这里的阴煞,而是为了山上那处幻阵,精确来讲,是幻阵中心庇护着的那棵返元玉树。
银龙锁遥遥指向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龙口中不竭有灵泉如瀑如涛奔涌而下,滋养四方。
原觉得还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如此顺利,就名正言顺地进入了笼阴山。
徐棕摆布看看,见别的两个讲师袖手旁观,冷着脸道:“但是你修为极差,也是究竟。上等洞府在宗门皆有定命,岂能便宜你?若再胶葛不休,弟子精舍也别住了!”
陆修远皱着眉细心察看半晌,展颜笑道:“恭喜掌门师叔,众星拱月,是大吉之兆,有大福缘近在面前,只是不知方位……”
徐棕心道处理了一个刺头儿,摸了两把下巴并不存在的胡子,对劲地笑起来。
“敢问徐讲师,洞府的分派是以弟子的测试成果还是出身家属为标准?”
其他弟子齐声道:“是!”
“笼阴山。”
俄然想起一个被称为“放逐之地”的处所,徐棕计上心来,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道:“好吧,念在你资质可贵的份上,笼阴山上倒是有一处上等洞府非常合适,这里是门牌,你拿去吧。”
而先前接引谢文渊的顾希排在第三位,他歪着头,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说此次掌门师叔会出甚么题目考核我们呢?”
顾希没好气隧道:“掌门师叔又没有三头六臂,你至于吓成如许吗?”
开端缀着的六师弟,讷讷道:“还会考卜星么?我不太善于这个……”
像极了影象里阿谁可骇的夜晚,从天国里腾起的红莲业火。
倘若换一个不懂端方的新弟子,恐怕会被这番说辞乱来畴昔,暗里里还要戴德戴德,可惜谢文渊完整不吃这一套。
那人语速极慢,声线带着醇厚的韵律,好像陈年佳酿般令人沉醉,六师弟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储存起来,几次回味。
大师兄陆修远恭敬道:“回掌门,克日并无大事产生,门中统统井然有序,新入门的弟子俱已安设安妥。”
也不知是否是本身的错觉,感受紫极宫竟比万年积雪的凌霄山颠还要酷寒,他修为尚浅,不得不暗主转动法力抵抗。
话到末处已是声色俱厉。
谢文渊徐行徐行,手指悄悄摩挲着玉牌边沿,阳光自头顶颠覆下来,在刘海下投出一片暗影,更衬得双眼乌黑深沉。
为首的修士意态安闲,法度妥当,行走之间自有一股不凡气势,令人没法忽视。他身后紧跟着的男人则显得刚硬冷酷,无喜无怒。
笼阴山……
“都别说了。”大师兄目光淡淡一扫,“已到正殿,清算仪容,随我觐见掌门。”
“终究又返来了。”谢文渊悄悄抚摩着矗立的泪竹。
直到双目隐有灼痛感,忽的一个激灵,六师弟回过神来,耳边闻声陆修远一声轻咳。
他偷眼瞄去,座上的男人还是一只手支着脸颊,安静而慵懒,仿佛并没有把方才的失礼放在眼中。
一道磁性动听的嗓音同时在世人耳畔响起,明显从远处传来,听来却近如私语。
很久,他缓缓开口,一字一字地慢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