畴前温羡对她虽不假辞色,但从未暴露如许慑人的神态,竟好似要取她命普通。
晓得黎沐阳会拦着她说那些话是因为心悦他,晓得黎沐阳话里的密切不过是一人唱的戏,晓得他求亲不是因为圣旨兵权,也晓得……她并不会配不上他。
“表……”对上温羡泛冷的目光,黎沐阳咬唇攥手,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你说这话是甚么意义?”
“玉步摇?”颜姝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忆及那被压在箱底的精美玉凤步摇,俏脸不由爬上一抹红晕。
黎煊一身白衣似雪,从一方假山石后出来,面上神采淡定安闲,就仿佛他只是刚好路过、没有躲在一旁看戏普通。他走到温羡的身边,调转了手里的折扇,用扇柄敲了他肩膀一下,方打趣道,“怪不得好端端地拉了本王来与长公主存候,本来是,酒徒之意啊。”他笑了一声,摇点头,道:“时慕,自打赶上颜四,你变了很多。”
表示翠喜放低些声音,颜姝才轻声与她简朴说了,以后却叮咛道:“方才的事情就别提了,权当没有产生过。”
那月门连通的是海棠园和水榭后雅间。穿过月门,走过幽深曲径,待听得潺潺的溪流声,温羡才止住了脚下的步子。
设想黎朝阳与北高皇子一事,她与母妃做得极其埋没,乃至连那傻乎乎的黎朝阳都没思疑到她给的那杯茶有题目,为甚么温羡竟然会晓得?
“为甚么?”
颜姝摇了点头,将十指交握的手重抬,微微一晃,轻笑:“不担忧呀。”
“她配不上, 谁配得上?”
似是看破她的迷惑,温羡的声音里带了一些笑意,“你几位哥哥都是信陵出了名的宠mm,当时候你又是初复书陵不久,玉步摇予了他们,九成都会到你手里。”
那一瞬,颜姝呆住了。
“嗯。”温羡点点头,承认她说的,继而松开她的手,在她迷惑的目光中,从袖笼里取出一个小小长形镂花锦匣翻开,取出一支通身通透、泛着莹莹光芒、雕工精美的白玉杏花簪。“这不招摇了。”
前去地处蛮荒、环境卑劣的北高和亲的运气终究落在了比黎沐阳还小一岁的七公主身上。
前些日子,北高二皇子携使臣来访,并在拂尘宴上向黎国求亲,愿以联婚来稳固两国的联盟之好。云惠帝夙来顾忌北高,现在见北高有修好之意,心下大喜,当场便将婚事应允了下来。至于和亲的人选,放眼宫中几个没有出嫁的公主,唯有六公主黎沐阳与七公主黎朝阳的年纪合适,然淑妃不舍黎沐阳,七公主黎朝阳夙来又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登不得台面,究竟谁来和亲,云惠帝内心也犯难。
“因为你不会在乎那些。”集仙颜和才调于一身的女子,天下有的是,温羡如故意,偌大的府里不至于冷冷僻清;至于权势更是谬谈,他身居相位,虽不算权倾朝野,但也是位高权重。“不过,我也想晓得,为甚么是我?”
“去罢,谨慎些。”
但是,温羡却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停在了颜姝的身边。见小女人只顾低头盯着绣鞋上的花儿,温羡目光柔了一下,以后再回身看向黎沐阳时,眼底便多了些寒意,“这么多年来,殿下该传闻过,我是个护短的人,谁欺了我的人,我必当……”稍稍顿了一下,他哼笑一声,“一分不差地欺归去。”
明天他身穿玄色锦袍, 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束住,如芝兰玉树,又如傲骨青竹,单是站在那儿,便教人移不开目光。
“嗯?”
“表哥~”这一回因当真颜姝的面,黎沐阳没有如畴昔普通改了称呼,反而微红了眼眶,委委曲屈地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