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夜里,因着青虎营兵务繁忙,颜桁夜里返来得迟,苏氏便亲身下厨为他筹办宵夜。在颜妙出嫁那一晚,苏氏还是在小厨房做宵夜,听到内里翠喜追狗的动静,心下生疑,到了云落居时刚好见到某个有些眼熟的身影抱着乌黑一团从西墙跳走。若不是查抄了颜姝屋里没有非常,苏氏早提了长缨枪打上隔壁门了。
“娘,你说甚么?”颜姝惊得从绣凳上站起来,一手拈针,一手握着绣了一半的绣帕,一脸震惊地望向满面忧色的苏氏,语气里尽是错愕。
见她一副被惊到的模样,苏氏掩唇轻笑,表示一旁的翠喜取走颜姝手里的东西后,才握了她的手牵她走到湘妃榻边坐下,“长公主本日来是为了定下你和时慕的婚期,说道三月初三是个黄道谷旦,便将日子定在了那一天。”
“娘~”颜姝软软地唤了一声,手里的绢帕被扭得皱巴巴。
那梦委实荒唐了些……
“说甚么胡话呢傻丫头。”苏氏无法一笑,点了点颜姝的额头,道,“你爹像时慕这般年事时,你都会念《千字文》了,再让他等下去,只怕人家要直接凿了西墙。”
喜娘的高唱声,世人的喝采声,一声声传来,颜姝攥紧了手里的红绸,抬步落步间,恍恍忽惚,往昔一幕幕又在面前一一闪现。
武安侯府云落居里,身穿绣牡丹大红嫁衣的颜姝悄悄地看向菱花镜中俏脸绯红的本身,一双敞亮的杏眼扑闪扑闪,蕴着罕见的神采。全福嬷嬷手里握着桃木梳替她绾好满头青丝,以火线将精美高雅的镂空金缕凤冠悄悄地压在青丝发上,用金簪牢固。
苏氏见状,笑着摇了点头,反而打趣道,“娘的小阿姝这是害臊了?”说着,又轻叹道,“一晃眼,娘的小阿姝也长成大女人要嫁人了呢。娘啊这内心提及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但是,就在颜姝要把那晚之事当作南柯一梦时,长公主又一次慎重地登门拜访了。
花轿里,颜姝听着内里的喧闹声,一颗心砰砰直跳,顿生些许严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要低头下轿,一只白净的大掌就伸到了面前,连着那降落中微含清冷的声音也一道响起。
翌日凌晨, 岑伯夙起备好醒酒汤, 亲身送到竹里馆时,温羡恰好翻开书房的门从内里走出来。
见苏氏早就晓得那事,颜姝心虚地低下头,这一回连着耳根子都滚烫起来了。
温羡这一句公然当即就惹来了四周围观世人的打趣,只他不顾世人笑贰心急,大掌刚强地停在颜姝的面前。
一片热烈声中,花轿落了地,温羡上马,接过常信递过来的喜弓喜箭,稳稳铛铛将三箭射中轿顶,而后才按着喜娘的提示走到花轿前踢了轿门。
苏氏见颜姝低着头俏脸绯红,只当她是不美意义了,悄悄地拍拍她的手,柔声道:“固然你阿爹感觉太早,只娘感觉啊,你早些嫁畴昔也放心些。”温羡现在的身份职位摆在那儿不提,便是人物模样也极姣美,这满信陵城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他的后院呢。
“……”
本来那一晚产生的事情竟是真的?那么,他究竟是真醉,还是……装醉?
颜姝昂首望向窗外杏树枝头不知何时冒出的一叶新绿,半晌才轻声似低喃般开口道,“莫非说,真的是我错把梦境当作……”忆及那晚产生的事情,莹白的小脸爬上一抹红晕,她伸手,悄悄地抚了一下,内心尽是羞意。
-姝儿,我们结婚可好?-
“说罢。”温羡自认是个长于自控的人,畴前固然鲜少醉过酒, 但是此番应当不至于闹出甚么登不下台面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