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明白人,都晓得红颜方才说的只是冠冕堂皇的一个由头。触怒诸葛老爷的并非是因为这个,而是因红颜将一个偌大的商机,平白的拱手给了外人。如果活字印刷的技术由诸葛家把握,他们就算本年的比拼赢不了商家,也能借由印刷赚得个盆满钵满。
未几时,大少爷回到书房,对身后跟着的张盛摆手表示不需他服侍了。张盛忙应是,临出门前另有些怜悯的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红颜。
张析昊摆摆手,在地当间来回踱步,后又站在诸葛言然跟前,全无一点身为“大人”的架子,大着嗓门的说:
当红颜在众女妒忌的目光中走到院子,张盛才小声提示了句:“张大人也在呢,你细心着点回话。”
一起跟着张析昊出了诸葛家大门,到得门口,自有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停在路旁,一名穿灰色布衣的小厮迎上来道:“大人。”
不等锦萍作答,红颜已出了门。
红颜呆呆的跪着,这才抬手用袖子蹭蹭额头鼻梁上的汗水。宿世当代,她还是头一遭如此惊骇。
红颜点头,笑道:“大人,小女子不姓红,姓诸葛,叫诸葛红颜,为了便利就都叫我红颜了,我另有一个名字叫诸葛秋月。”
红颜放下门帘,走到自个惯常做的圈椅那坐下,瞧着那四个丫头相互打闹着。过了会,锦萍才红着脸颊凑上前来,状似体贴的问:“红颜,方才老爷来了?”
红颜爬起来,躬身退出版房。待到了跨院才敢揉揉疼痛的膝盖,不消看都猜获得此时膝盖定是青紫了。她一个享用男女划一的当代人,到了当代恰好是个最低等的下人,动辄下跪施礼,毫无人权可言,真不知如许的日子何时才气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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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低垂着头,双手蓦地揪住衣摆。
“是。”
诸葛言然笑着点头,“用人随时过来接便是,不过一个下人,无需如此客气。”
“当真。我哄姐姐做甚么。老爷当真未曾说甚么。”瞧着那三人竖着耳朵佯装闲谈实则重视着她这边,红颜心中突地生出些烦躁。在老爷和少爷面前步步谨慎她也就忍了,跟她们她还要装出个乖顺样儿来,真有些受够了!
红颜有些发楞,这还是张盛第一次如此为她“办事”,展颜一笑谢过,迈步进了屋子,心下却已然明白了些甚么。府里的主子们各个夺目的很,张盛在大少爷跟前奉养的服服帖帖,定是个“见风使舵”的妙手,他俄然示好,可见风向要变了。
“呸呸呸!好个不知羞的蹄子,还没怎地便思春了!”
“小女子全听大人叮咛。”
红颜行礼,道:“回张大人,小女子红颜。”
诸葛言然咳嗽了一声,眼眸中看不出其他情感,道:“张兄先请坐下。”
红颜不着陈迹的今后退了一小步,低头道:“张大人谬赞了,小女子不敢当。”张大人倒是比这个期间的人“进步”了很多,涓滴没有瞧不起下人的意义。
“院子还没扫洁净,我去扫完。”
被红颜清澈的眸光一扫,张盛白净的脸不自发的发热,咳嗽了一声走在前头,先到书房门口通报,“大少爷,红颜来了。”
“小女子见过大少爷,见过张大人。”脚步停在外间恭恭敬敬的施礼。不料还没蹲下去,双臂突地被一双骨节分明白净苗条的大手扶住了。红颜惊奇的昂首,正瞧见张析昊放大的俊脸在面前,满眼都是热忱崇拜。
“女人快快请起,小生可受不起女人的一拜。女人蕙质兰心,聪明无双,‘活字印刷’之说直让小生茅塞顿开,鄙人还未曾谢过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