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连小我影也没有,漫山遍野的荆刺杂草在秋风中枯黄而萧索,偶有几只鸟儿掠过黄叶稀少的枝头,消逝在阴沉得令人压抑的天空。
小马见那黑衣人前倨后恭、见风使舵,猜想他平时也定然多行不义,故意经验他一下,因而冷然道:“既是罪该万死,又何来宽恕的事理?你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脱手?”
这一次不过是送封信,他实在是提不起甚么精力。这几近是任何一个正凡人都能完成的任务,他不明白寄父为何慎而重之的交给他来履行,归正定时把信送到,他此行的目标也就达到了。
存亡悬于一线间,小马当下深吸一口气,力贯双臂,把赶车人往右边荡畴昔。勾着的石块本就松动不堪,受这一荡之力,顿时崩裂开去,小马便跟着往深谷坠去。赶车人右手方才抓到那树根,左手孔殷反抓小马,就势把他拉了过来,幸亏那树根安稳,接受住了两人的重量,依托那树根,同时在岩缝间寻觅着力点,几经艰苦,两人终究出险回到了路面。
挥鞭的黑衣人平时恃强凌弱惯了,看到小马避在路边,一时手痒,想寻点乐子,哪晓得却扎了钉子,丢脸事小,误了闲事,归去恐怕性命难保,心念及此,眼中不由自主的闪现惊骇,颤声道:“大侠武功盖世,神勇无敌,乃是绝代奇才,小人有眼无珠,冲犯了大侠,实在罪该万死,请大侠高抬贵手饶了小人。”
一条官道依山临谷蜿蜒向远方。
小马刚爬上路面,看到赶车人已骑上本身的马,冲本身略一抱拳:“恩公拯救之恩,鄙人没齿难忘,本日我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良驹借我一用,烦请恩公到慕容山庄取回。”言毕,早已在十几丈以外。
那挥鞭的黑衣人目睹小马逼近,手中鞭子如毒龙摆尾般横扫小马面门,才挥出一半,已被小马拎小鸡般掐着脖子拎上马来。与他附近的两名黑衣人见状忙停马赶来相救,手持狼牙棒的黑衣人丁中大喝道:“那里来的兔崽子,敢伤我血魑堂的人,找死!”怒喝声中,手中狼牙棒已挟雷霆之势当头劈下,另一边鬼头刀亦已从右边拦腰砍来。两人自发得联手一招便能将面前的小子处理,哪知只觉面前一花,小马的左拳已重重击在握狼牙棒黑衣人的下巴,几声脆响,牙齿跟着鲜血喷出,抬头朝天摔在地上;与此同时右脚踢在持鬼头刀黑衣人的小腹,把他踹了个狗吃屎,磕掉了两颗门牙。
“大侠有所不知,那慕容山庄的人今早在杭州城外无缘无端打伤我们好几个弟兄,堂主传下话来缉捕此人,是以我们一起追逐到此。”麻六言道,言辞之间似有异色。
马牵引着车,去势虽急,但路面盘曲不平,且弯急路窄,毕竟是比不上一骑独行,黑衣人越追越近,抢先两个虎背熊腰的黑衣人抛出飞虎爪,勾住两边车窗,蓦地勒马运劲,企图把马车逼停下来,但是马车奔驰之力何止千斤,一拖一拉,车厢顿时自底板之上崩裂开去。一个身形瘦长的黑衣人在马鞍上略一用力,腾空而起,便要跃上车来,赶车人手中长鞭闪电般往他面门抽去,黑衣人身在半空避无可避,结健结实挨了一鞭,摔了下去。紧接着又有两名黑衣人落在马车上,两把大刀往赶车人背后袭来。赶车人耳闻背后劲风,孔殷间向前窜出,手撑在马背上借势回身,腾空踢出两脚,直取对方下盘,待两人后退闪避的间隙,他亦已在车上稳住身形,拔出腰间宝剑与两人厮杀起来。两匹马受了惊,在山道上撒腿疾走,马车一起颠簸疾行,东摇西摆,时而贴着山壁,时而半边车轮悬在路边深谷,当真是险象环生,随时有车毁人亡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