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鼓鼓的:“这是甚么鸟啊?油嘴滑舌的。”
我不觉莞尔。
第二件衣服,用略微大一号的绣花针,先穿上深绿丝线,绣上苗条的叶子;再用淡色紫丝线,用是非适中的针脚绣出花朵的雏形,最后用浅紫丝线加以衔接,绣出了深浅不一的紫色兰花。衣衫后背上,我一改上一件的气势,大胆地绣了一株亭亭玉立的兰花,茶青的叶子,清楚的纹路,盛开的兰花给人一种孤芳自赏的感受。整件衣服一完工,顿觉面前一亮,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我惊奇地看着他:“你是如何晓得的?”
“沐女人熟谙这类鸟?”萧逸不答反问。
“女人脸红了,女人害臊了!女人脸红了,女人害臊了!”莺子在萧逸肩头扇动着翅膀大声道,那神情,仿佛在汇报甚么天大的丧事似的。
秋香抚掌道:“只要你敢绣,我就敢穿!”
萧先生脾气孤傲,对于前来求医之人全凭表情而定。表情好时,他能够一天不收病人一个铜钱;表情不好时,病人家眷即使搬一座金山来,他仍然充耳不闻不施援手,任凭病人在谷外破口痛骂,他却闭目养神安然闲适。
萧逸冷寂的眸光无声地投向我,带着淡淡的诘责。
想起慕秋白,想起每次与他在一起的景象,想起他说的那句“走遍天涯天涯,看尽花着花落”的话,我的内心又酸又甜。
我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这是两月来我笑得最肆无顾忌的一次。
“咕咕咕……咕咕咕……”一阵奇特的鸟叫声传来。
萧逸闻言略微一怔,目光投向那堆衣裳,挑出几件新衣:“绣这几件吧,其他的已经旧了,绣上图案也不调和,反而会让人笑话。”
我的毒在萧逸的经心医治下逐步好转,除了用冰雪溶解散压抑体内的毒,萧逸还会用银针扎我脸上的各个穴位,让毒素跟着穴位溢出,这就是他说的“毁容医治法”。第一次他在我脸上扎银针时,看着玄色的毒汁从脸上喷出时,我吓得肝胆俱裂。时候长了,溢出的毒素越来越少,体内的奇特感受也在逐步减退。
萧逸面色安静:“你如何了?”
第三件衣服,我仍然用小号绣花针,用深浅不一的绿色丝线,在衣衫的袖口、领子上绣上形状各别的竹叶。长衫的左下方,用略微亮色的绿丝线绣上半截竹子,几片竹叶。整件衣服一下子有了立体感。
鸟儿惊骇地看了我一眼,冒死地叫着:“女人要割莺子的舌头,公子拯救啊!”
这四个字从脑海里呈现的那一顷刻,我的浑身顿时汗毛直立,如果嘉庆王爷真想以手中的兵权及晋国百姓的性命勒迫父皇主动退位,以达到他谋权篡位的目标,久居皇宫的父皇是决然没法与其对抗的!莫非父皇另有筹算,而嘉庆王爷在等候甚么机会?
我回过神来:“甚么?”
暗香的衣服是一件烟色长裙,她的要求是图案简朴而不失端庄,又要与她的名字相符合。我略微思考,给裙摆用纯白丝线滚边,胸前绣了一束白梅。又在裙摆处绣上两句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傍晚。”不管是胸前的梅花,还是裙摆的诗句,都符和暗香提出的要求。
3
瞥见焕然一新的衣服,暗香一脸佩服:“沐女人,从今今后,暗香服你!”
绣花的部位也与侍香等人的分歧。我别离在他的袖口、衣领高低足了工夫。
几天后,秋香衣服上的绣品也完工了。绯色绸缎上,绣着几株盛开的白菊,茶青的花径,碧绿的叶子,乌黑的花朵,黄色的花蕊,一针一线,晕染着“寒花开已尽,菊蕊独盈枝”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