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以后，即便有两个朋友在身边，他还是感觉孤单。
当年主和、主战的政见之争，实在也是背后的权力之争。更被有些人视作太子姜无量第一次正面对帝权建议的应战！
走到约莫是枯荣院正殿的位置，重玄胜停下脚步。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晓得了这个处所，一向在想，它现在是甚么模样。但是却从将来看过。”
齐国境内，乃至一度有佛宗一家独大的趋势。
为甚么只要他能听到？
或是顾忌甚么，或是觉着不详。偌大临淄城，这么些年来竟也没谁打这块地的主张，便任其荒弃。
“我不是现在才聪明起来，我从小就很聪明。但聪明这类事情，在具有必然的气力之前，非常脆弱。”
那是甚么声音？
姜望、重玄胜、十四三人趁夜而来，但见月色惨白，四下希声。
低头看去，只隐见一个“古”字，另半边应已被风雨抹去。
二十五年……乃至更长的光阴，如何找答案？
孤单――谁又不是如此呢？
重玄胜走畴昔，踩过一块有半截藏于砖石下的匾额，收回嘎吱的声音。
“你有答案吗？”姜望问。
他嘴里的阿谁不肯提及只肯代指的“他”，天然只能是重玄宝塔。
但院外那一池高耸的死水，似是那佛那山曾存在过的明证――那边本只是一个深坑，水是积的雨水。因无活源，波澜不惊，除一些水虫以外，也没有甚么生灵借居。
再多的灵魂，也要被打散了。甚么百年的怨鬼千年的恨魂，全不济事。
相传枯荣院外曾有一座高数十丈的金身大佛，立在原有的山上。厥后那座山被齐帝令人拔断，金身大佛也被融了，充入国库。
姜望昂首看了看玉轮，那是洁白却悠远的光源。
绝非幻听。
十四亦缓缓点头，乃至伸手解下了背负的玄色重剑。
三人踩着断砖碎瓦往里走，被一把火烧得洁净的枯荣院，实在没甚么好瞧的。
而齐帝对姜无量笃佛深恶之，又真只是对释家不满吗？何尝不是对这股权势的顾忌？
倒不是不信有甚么怨鬼恨魂，而是不信赖有甚么怨鬼恨魂能够堂皇存在于齐庭的眼皮子底下。
姜望这会才反应过来。重玄胜让许放去青石宫外请罪，除了颠覆聚宝商会，打击姜无量以外，也何尝没有把姜无量逼出青石宫的意义。
“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重玄胜俄然说。
重玄胜凝神一阵，他晓得姜望不是会在这类时候开打趣的人，神采严厉起来：“没有听到。”
只是姜无量竟从始至终保持了沉默。
很多人白日都不敢来这里，更不消说早晨。
临淄城并无宵禁，痛饮达旦之处不堪列举。
乌苔暗水，丢脸得紧。
枯荣院从建立伊始，就在齐国领地上。
活着的时候尚且被齐帝一令夷平，就算身先大家灵魂未消，大家转修神道，对于齐帝而言，也不过是再下一道旨意的事情。
它的强大，很大程度上，建立在曾经几近开遍齐国的分院上。当然，现在那些处所，大多连废墟都不存在了。
新近在家主争夺中获得必然上风的他，在这一刻显出了可贵一见的茫然。
自齐武帝复国，赛过天下后。枯荣院也跟齐国境内统统的宗门一样，受齐庭节制，听政令行事。
这瘦子四下看了看，黑夜并不影响他的视觉，但满目残垣实在也不像藏着甚么线索的模样――便纵是有，该当也毁于当年的大火中。更别说另有这二十五年来的风吹雨打。
就是姜无量被废，枯荣院被夷平。统统核心文籍被燃烧，核心僧侣被扑灭，浅显僧众全数被强迫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