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子话说得很仗义,可在尤三听来就如同放屁。他不傻,天下没白吃的午餐。公然,滚子话风一转,还另有前提。
已颠末端饭点儿,国营饭店都在打烊歇息。现在的广场西侧,人并未几。
“这就跟你有关。这仨崽儿也不晓得你如何教的,永久都是杂货铺卸货——没进步(布)。”
尤三伸手禁止了寸头骂下去,他皱起了眉。“有屁快放,老子没工夫跟你扯。”
“怕甚么,火车站的‘雷子’底子就没盯上我们,再说另有我们‘护托’呢。你们忘了,前天在候车室,我掏阿谁抱孩子的女的,中间的老头眼睁睁看着都不敢管。大部分人就是如许,只要不偷他本身的就行。另有更怂的呢,即便明瞅着你们偷他,他也不敢抵挡。别故意机承担,也别怕技术“潮”,敢干就是好样的。就是让人捏住了手腕也没甚么,了不地我们大伙一起抢了他……”
永定门火车站共有两个派出所,一个是铁路公安的,一个是治安民警的。按端方,铁路的不管治安,治安的不管铁路。寸头和大个儿别离把两个派出所的环境摸了一遍,都无非常。
寸头的确像条撒欢儿的狗,表示得尤其主动。“行啊,大哥。我们明天就豁出去了,下午咱就在这永定门火车站来他个大满贯。”
“看看人家一脱手多少。你们技术也太面了。”
按说这是功德,可尤三听完连眼皮都没抬。
正如诗中所云:丧眉耷眼地他走了,正如他挤眉弄眼地来。他咧开了一口小白牙儿呀,透露了要咬人的阴霾。
不知是这份承诺有感化,还是看出尤三是真上火了。归正听了这话,部下们都较着为之一振。
尤三心头火起,脸上却冷冷一笑。“你们放印子钱都吃到老子头上来了。就不怕撑破你们的肚子?”
镇静中,这小子又一挥手,对着仨崽儿也下了号令。“行了,去好好练活儿吧。可给我记取,谁都别想偷懒对付。大哥要过不去这关,我们饭碗都得砸。闻声没有?”
“稳着点儿,别急。拉下几步,先让他们探探路。”
“瞧您这话说的,都是一个地头儿的兄弟,该帮衬的天然帮衬。”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精瘦的小子,也就十七八岁,五官不动倒挺像个好人,可恰好眉眼一动,是好人都会离他远远的。说白了就是,一揣摩坏招儿就是一副贼眉鼠眼。
大个儿第二个汇报,他的嗓子瓮声瓮气。“候车室也统统普通。一共就俩铁路警,都在和检票的值班员谈天,连探听发车时候都懒得理睬。”
“哟嗬,不玩技术玩手腕子了,真长脸嘿。”
寸头一听,嘴差点没撇到后脑勺去。“就你?还财神?我就……”
寸头作为徒弟,当然责无旁贷。他舔舔嘴唇,开端摆究竟讲事理,充当起了“贼政委”。
这话忒不招人爱听。尤三听了直犯堵,说话也就更冲。“关你屁事,从速滚蛋。”
滚子还想持续劝说。可尤三却一点不想再听了。
瞅着滚子的后影儿远去,尤三就觉着那么的堵心、刺心带醋心,内心好一阵拐着劲儿的闹腾。
尤三翻起白眼瞄了瞄寸头,他也晓得本身没事理,但寸头顶了他,却让他更想骂人。
“屁话。要割老子的肉下酒,还美意?”
尤三是半路碰到寸头和大个儿的,在他们结伴一起回到永定门火车站后,六小我就分头去各处“踩盘”(黑话,指贼的窥伺事情)。现在,他们正趁着这边背阴人少在这里见面,汇总环境。
“你们刚才也闻声了,老子缺钱的事都传到二头那去了,不晓得多少人筹算看我笑话呢。我们明说,现在大哥在钱上有难处,加上月份钱归了包堆儿,拢共还差三百块。这几天兄弟们都卖卖力量,只要过了这关,下个月除了给程爷“上供”,老子一分‘水’也不抽你们的。可要让我作难过不去这坎儿,也没你们的好。都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