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姐弟俩异口同声。
典礼结束,爷爷对着蜡烛扑灭一支香,从柜子里拿出一圈未拆封的红色鞭炮,笑意盈盈地逗林阳:“敢放鞭炮吗?”
过了一会儿,他先将春联隔空假造地放在要贴的位置,再让林阳两姐弟在两米开外,用肉眼判定春联是否放正了。
爷爷的新年欲望,绝对不会是祈求彼苍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天下战役之类的巨大心愿。
爷爷林汉池是一家之长,他理所当然得坐在了“上位”这个位置,用乡村话来讲,这叫做“端方”。
林阳的母亲张美兰,此时年纪刚过三十,她不高不瘦的身材,五官清秀,却经常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给人的感受,就是很浅显的乡村妇女一个。
“好好好!爷爷奶奶也祝你们姐弟身材安康、学习进步……”
贴好春联,小孩子们该做的事情,根基也就全数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沐浴穿新衣服。
一家七口,其乐融融,围着一张八仙桌吃年夜饭。
纵使如此,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还是满怀高兴地将新年利是,送到他们姐弟的手里。
林世忠老是风俗性地,喜好抓住每一个机遇教诲孩子。
不过,现在的林阳,早已对这类鞭炮毫不害怕,他想了想,冲爷爷点点头,打趣道:“我敢啊,题目是……爷爷敢让我点吗?”
年前的几场北风刮过,大片树叶残落,空中冻硬,溪水干枯,夏季的模样完美地闪现出来。
“小家伙胆量真肥,你敢,爷爷还不敢让你点哩!”林汉池满眼都是宠嬖。
小孩子老是很轻易满足,一件标致的新衣裳,也充足欢畅个三五七天。
林世忠端来家里的长条凳,在门两边刷上浆糊。
一家长幼的新年衣服,都是林世忠佳耦从广洲买返来的“初级货”,当然,这里所指的“初级”,是相对乡村而言。
有人说,回想是一种似曾了解的味道,而不是脑海里一幅幅恍惚不清的影象。
有很多人,有很多事,跟着时候的流淌,我们记不起它本来的模样,却记得儿时过年的“味道”。
听了爸爸的话,林阳当即反应过来,笑容满面地冲爷爷奶奶行李,嘴里念念有词:“祝爷爷奶奶身材安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年味”和端方一样,是个虚无缥缈的词语,它存在的启事,很大程度上是依托人们对传统礼节的尊敬和正视,因为正视,因为尊敬,人们才会经心筹办,将过年当作一件大事来办。
这一刻,林阳和姐姐噤若寒蝉,必恭必敬的站在一边看着:爷爷是一脸的寂静,在烛光的摇摆里,曲直着他那微驼的背,一双尽是老茧的手合十、颤悠悠贴着前额,顶礼膜拜。
“别人发给你们的压岁钱,不准乱花乱花,谁给你们发了红包,也要及时奉告妈和你爸,晓得吗?”
时候一到,竹石村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便随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