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鄙人直言。就怕伍大人刚正过分,听不进您劝戒。”
“殿下,您放过这茬可好?妾还想着如何逃了六殿下惩罚。”
正要舒一口气,身后却俄然传来蕙兰惊呼之声。慕夕瑶突然回身,却见太子单手拦了蕙兰来路,一把夺了她手上大氅,靠近鼻端深嗅一口。
“殿下。”回转过身,声音清扬委宛,与常日娇气甜腻迥然分歧。“让妾好等。”
“蕙兰,门外候着。”这是头一回,慕夕瑶没有顾忌男女大防,将无关之人屏退出去。
九百万两税银贪墨,终究落定倒是盛京朝堂近三成官员牵涉此中,停职罚俸。直接涉案之人,俱是午门抄斩,九族放逐。明面上此案灰尘落定,只半月后,关内侯俄然暴毙,太子太傅王崇焕卸甲归田。明眼人一眼看破此中猫腻,俱是沉默以对,三缄其口。
慕夕瑶缓缓搁了竹筷,眉宇间带上迷惑。
“殿下,好曲,好曲啊!”肖烨亭来回踱步,只差拉着宗政明往隔间拜见。“可惜瑶琴不敷以彰显此曲精美,倒是谓为可惜。”
倒霉!本日不知走的何种运道,竟在此处遇见最令她腻烦之人。幸亏蒙了面巾,只做不识就好。
闭了眼睛尽力回想,好似有恍惚影象一闪而过,快得她抓不住眉目。能让上一世浑浑噩噩的慕夕瑶留有印象,可见这事情已是闹得人尽皆知。
公然是聪明人。
对于宗政霖就是变相与她过不去。她儿子将来拼爹,还希冀着那男人威风凛冽,万人昂首。
肖烨亭竟在此处。不知与陶翁不修面貌相较,“北肖”又是如何风采。
慕夕瑶带着蕙兰徐行下楼,眼看下了最后一级台阶便是厅堂,抬首便见一人劈面而来。
一想到没了温馨日子,还要殚精竭虑,慕夕瑶神采已是阴沉下来。
肖烨亭有礼谢过,将慕夕瑶身份听出个大抵,也就不便多言,只稍坐半晌,便言说另有要事,不便久留。
方才杀伐判定,气势恢宏的琴曲,竟是女子所奏?及至抬脚进了里屋,见得一轻纱覆面的女子,端方坐于瑶琴以后,手指轻拢慢捻,似是玩乐,一样的颤音流转指尖。如此方知,奏曲之人,非面前女子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