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口中“要事”?赫连敏敏靠在椅背上,只觉身子疲惫得短长。
赫连葳蕤眸子深处透着猩红。自小到大,她都是养在别人名下。她的亲生母亲,府中照顾她的人,俱是众口一词,说是难产而亡。只要三岁时乳娘病重,垂死之际才胡涂着将她当作娘亲,牵了她手,不住说本身不管用,不能为她报仇鸣冤。
方才卫甄自厅里出去得仓猝,被故意人瞧在眼里,暗中留了心眼儿。赫连府上俱是自家下人,使唤起来自是得心应手。
事关侧妃,常日衡量轻重缓急那一套,全然不能作数。真要傻愣愣像平常暗报那样分个紧急品级,就等着被殿下清算一顿,回新州再练习一回。
目光划过赫连葳蕤手上把玩绢帕,怎地此时才发明,上面绣花竟是当年楼姨娘最爱玉液将离!
赫连葳蕤牵起绢帕几次玩弄,面上愁色浓烈,话里却尽挑人软肋动手。
其间事了,强三儿施礼辞职,赶着归去复命。卫甄回身正欲进门,眼角却不经意瞥过对街扮作小贩的暗卫。那“老夫”对着他极其隐蔽比划了三五个手势,待解读清楚,卫甄眼皮一跳,内心连连叫遭。那里还敢担搁,脚下生风,就这么小跑着寻殿下报信儿。
现在轮到她那与人驯良的嫡母得了报应,以命抵债。更是在灵堂之上,得见她那护得跟眸子子似的嫡女,如何受尽别人委曲,赫连葳蕤内心怎能不暗自喝采。
冯嬷嬷眸子一颤,一双充满皱纹的手,几乎将身前赫连敏敏扶得失了稳妥。
世人都爱热烈,抓了别人痛脚,便只想着狠狠踩上一踩。慕夕瑶落了这个把柄在她手上,就别希冀能够满身而退。
外间世人传闻皇子妃哀思欲绝,竟至昏迷,俱不住感慨,当真是个孝敬的,母子间豪情深厚。
此中启事……赫连敏敏冷冷抿了唇角。
前日在庄子上搜出那诸多要命玩意儿,殿下过目后,神采阴沉得似要将人生吞活剥。卫甄摸摸额头细汗,就盼着那位平安然安,切莫生了变故。
“主子,府中传来动静,夫人昏迷!”
待得强三儿出门,慕夕瑶正欲落笔洗砚,便见墨兰白着脸,就这么打帘冲进屋里,连通传都来不及。
在赫连府待了两日,凭他皇子身份,已算经心。本筹算明早归去,现在提早小半日,也无不成。
劈面赫连葳蕤目睹两人站在一处,面上恭敬以待,实则陌生得短长。特别赫连敏敏几次主动依偎,都被宗政霖不着陈迹避了开去,只觉内心痛快非常。
“这时候姐姐竟还能坐得住?mm也不得不说声佩服。难怪全部赫连家,女人不下五指之数,唯有姐姐能被选在六殿下身侧,做了名正言顺的皇子正妃。如mm这般心气小的,做个庶妃已觉辛苦。”
宗政霖见卫甄吃紧来报,便知事情有变。起家带了人到院子里,才听他说慕夕瑶擅自离府,立马就沉了神采。再听于氏有恙,那里猜不出慕夕瑶心中孔殷。对比赫连敏敏现在景象,六殿下非常偏疼眼儿的觉着有些心疼。
“想那慕氏当着母亲牌位,就敢拉了人走,竟是要闹得母亲死不瞑目不成?如果母亲泉下有知,晓得姐姐在皇子府里若那边境,怕是连转世投胎都是放不宽解的。”
可惜公开里窥视之人那里有本领发明宗政霖部下暗卫,只见了一身穿戴面子的小厮与卫大人私语一番,又从袖口递了信函。待得两人拜别后,才使了银两向门房刺探,方知是六殿下府上那位赫赫驰名的慕侧妃,竟派了人登门求见。
“如果累了,一旁歇会儿。”垂眸瞥她一眼,宗政霖蹙起眉头。这般硬撑,又能保持多久?倘若病得起不来床,迟误了出殡,才是真真不孝。